他相信宵珥能够明白他话里没有明的意思。
宵珥瞧着他苍白的,心不由又痛又恨。她心养大的徒弟就这么被房姣毁了个神魂不稳。神魂不稳,日后渡不成真神,只能降为人人喊打的堕仙。
祁平安安静静地穿上中衣,掀开被规规矩矩地躺了去。
静夜无声,枕畔响起尾鹟悠放松的呼,祁平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过,伸手轻轻捧住这团柔的生命,向怀中带去。
最后一句话莫名激得他昏脑胀,熟悉的痛再袭来。每每痛裂之时,他总会陷一片没有裂的混沌之中,时间静止,而他的疼痛确不曾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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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魂少魄的魑魅魍魉无去,便在万象谷造了孽,怨气遮天蔽日,诸神惶惶不可终日。于是她便手持一剑,将企图拦住她的师一起埋她的锁妖井。
“师父白日还化作尾鹟宿于我的袖中,怎的转就忘了?”
“房姣以前不是这样的,师父走了以后,她才彻底走上了不归路。”宵珥放低声音,一边端详着祁平的脸。“她总是幻想着复活师父,为此不惜到搜魂夺魂。万象谷知吗?”
“那就是她的杰作。没有用,失败的‘垃圾场’就是这么一一堆积来的。”
祁平攥着宵珥的手不放开。
心事被破,宵珥尴尬地笑:“倒也不全是,毕竟这个,这个床窄!”
祁平轻轻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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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平闭上了垂,与宵珥额着额,护在宵珥后的胳膊却纹丝不动。
她杀不了师,师也没能力杀了她。
半晌,宵珥僵地。
她要尽快脱离这个什么无相天,阻止她的师!
宵珥僵立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祁平一边将她不着痕迹地拉向床边,一边:“我刚到云莱殿时,是师父陪着我一夜一夜熬过来的。现在为何反而嫌弃了我呢?是因为这副吗?”
宵珥急忙起了,准备趁着夜飞去往沧澜山。这时,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她竟半分不得动弹。
他吻了吻失散已久,却又终于辗转回归的珍宝。小家伙柔又温,浑然不知。
“抱歉。”祁平伸手抚上她皱的眉,试图抚平额间的愁痕,“是我惹你忆起悲伤的事了。”
宵珥摸了摸他的的发:“怎么了?”
“无妨。”宵珥睛,回过神故作轻松地拍拍他低垂的肩:“不必不必,这不是你的错。话说回来,此事,我还需向你歉——这是我和你师叔之间的较量,没想过会将你牵扯来。你放心,你是我徒弟,我会护着你的。”
莫非她开始弑神了?
祁平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睛。
梦里,依然黑暗冰冷,像是漫漫夜,没有尽。可是这一次,有一团熟悉的气和香味,陪着他,熨帖着他。终于,在那无边的荒暗中,时间不再静止,他听见宵珥的声音在浪涛中定而清脆:“你放心,你是我徒弟,明日我定会护着你。”
想到这里,宵珥抬起手替他渡了些气试图稳住他的神府,可是抬起手才发现这并未修习任何有关神魂之术,只好改为替他缓解。
宵珥打了个寒战。
这些时日的空,终于在此刻被满满填补。
她总以为师可以悔过,可以回,却不想,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被意外放的师非但没有丝毫忏悔,反而更加疯癫。原先也只是抢抢魑魅魍魉的魂魄玩,如今已经开始对祁平动手了。
明日吗?
“没事儿,有些痛,同我多说说话分分神就好了。”
祁平大手微微用力回拽,抬起发遮掩的翳双,着十足十的可怜语气:“师父,我的好痛,求你不要走。”
于,我白日庇护了你;于理,你可以化作尾鹟与我合睡。
一秒,一只的尾鹟一一至他的枕边,小心翼翼地趴,睁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