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多年了,宵珥还是那个宵珥。高高扎起的马尾披散下来,便是及膝的长度。平时威风凛凛,骄傲又肆意的面庞,陷入熟睡时也只是个会枕着温顺的长发,蜷起身子的少女。月华之下,长发为帘,遮住沉眠的少女,铺在柔软的长颈与凹陷的锁骨中,随着微微起伏的呼吸,浮浮沉沉。
祁平伸出右手,露出一根食指,轻轻挑起一缕鬓边的长发,在手中转了几转。
黑亮的发丝一圈一圈绕住了那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像是一条冰冷的黑蛇,缠在细白的枝上。又像是一道鱼钩,钩住猎物的一角,只消一个用力,便可捕获她的全部。你缠我绕,难以分你我,究竟谁在纠缠不休,不依不饶。
祁平伏下身,鼻尖轻触那缕长发,深深吸气。发梢擦过鼻尖,痒痒的,滑滑的,好像宵珥伸出一根指头半开玩笑,半惩罚般轻刮他的鼻尖,留下一如往昔,从未改变的暖香。
他记得很清楚,她是朵盛开在桐石山,诱他入狱的原罪之花。宵珥,生命之光,深渊之火,他的贪婪,他的渴望。趁他懵懂无知,将他骗到了这九天之上,做她的徒弟,当她的“奴隶”。
“骗子。”祁平,不,岐桐侧身躺在宵珥的身边。托她的福,他已然长出了一副高壮魁梧的身子,长臂一捞,双腿一屈,娇小的宵珥便轻轻松松嵌入了他的怀。好似长蛇盘守娇花,谁也不能进犯他的囚徒,闯入他的领地,夺走他的物品。
前胸贴着后背,两人亲密无间。收紧这个“骗子”不盈一握的细腰,岐桐的下巴枕在她的头顶,看着呼出的热流吹着歪歪斜斜的呆毛东倒西歪,一时感慨万分。
已经过去了五百年,再世重生,有幸重识,却又一如既往的笨拙不知变通。
一模一样的借口,一模一样的姿态:伸着手,敞怀迎接他的到来。欢迎什么?欢迎他趟入这场深不见底的混潭,生而赴死,死而复生地搅入他们永无休止的恩恩怨怨,还是欢迎他重新归来,负着偿不清,理还乱的情债同他共入阿鼻?
“傻子。”岐桐低下头,拱进发间一路寻到冷冰冰的耳尖,一口含住白嫩,要不够地惩戒咂弄着啧啧作响。没一会儿,宵珥难受地嘤嘤扭身挣脱,被吮到赤红的耳朵上沾满了亮晶晶。没了烦扰的吸吮,宵珥拧了身,寻了个舒服的睡姿平躺着。
鼻翼轻扇,若不仔细听,定然会忽略细柔的声响。岐桐定定看了片刻,确认宵珥只是熟睡不醒,便重新将擅自离开怀抱的宵珥不容抗拒地掠进怀里,牢牢锁住。
她从来都不是一朵甘愿安静扎根的花朵。
她是困不住的飞鸟,是看得见摸不到又一闪即逝的光。若是不曾见过这缕光的炽热夺目,他又怎能甘心屈居一方冰冷的山洞,了却残生?若是这只飞鸟不曾唤将他于混沌中唤醒,他又怎能重见光明?五百年前是曦爻,五百年后是尤鬃,一个一个算计他,陷害他,却没能毁了他。
现在,他回来了。所有觊觎她,憎恶他,掠走他,亏欠他的东西,就该被他剁碎了放血祭剑。
岐桐不觉勒紧宵珥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誓要将她按入自己的身体中再不分开。仿佛只有这般,方能以身为笼,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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