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以侃迎着周衡的目光,帝王不能沾惹字,一个好皇帝应当冷酷冷静冷心,胡以侃一气,换了个措辞,:“你以为我为什么追随你?是因为齐王殿?”
周衡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像是全都脱了力,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他说好要护伏城一辈,却在最后关了他一刀。
胡以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衡,:“太爷,你能结束这一切,为什么不去?”
如今局势已定,周衡不至于这么着急,他可以缓一缓,但周衡不想缓,他太想拥有权利了,这么大他第一次如此渴望那个位置,没有权利的他本什么都守不住。他不够大,他足够的时候才有资格说一句要护住伏城。
周衡不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在登基之前绝对不能,这件事只能是伏城的。
胡以侃:“殿要什么?”
伏城帮周衡铲除了最大的阻碍,周衡如今已经不需要起义军的帮助,他去皇的路途上本无人阻拦,他堂而皇之的带着自己的羽林卫和轻骑兵了。
周衡说不去了,每一个音节都是对伏城的背叛,对他自己的背叛,他顿了顿,许久之后才慢慢说最后四个字:“就地死。”
周衡顿了顿,也没回:“报仇。”
胡以侃跪倒在地,:“太爷,请旨缉拿罪人伏城。”
周衡没有说话,胡以侃继续:“我追随你,是因为这个世,你是唯一的君主,你看看外面的世,我读圣贤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你去看看外面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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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当时避开了右相陈怀宏,虽然不至于能瞒天过海,但起码明面上能保周衡一个清白。
周衡冷看着胡以侃,他在自己去追杀伏城,他在自己亲令。
牺牲的人已经太多了,近在前陈婠婠的尸,任剑远和双刀会的那些人,无数为了天太平而死的江湖侠客,不知是死是活的齐王,被骨扒的燕王,冤狱的大臣。这些人都在等着周衡,他们不能白死,周衡不能丝毫差错,必须稳稳坐上皇位,才算是无愧于这尸山尸海。
周衡闭上,他的声音像是被沙漠里的沙磨了一遍,他几次张又几次放弃,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血:“伏城刺杀丞相之女陈婠婠,令缉拿,一经发现……”
周衡站起来,他走得踉踉跄跄,第一次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推开胡以侃的搀扶,他想回到太府,他想回到家慢慢蜷缩起来,但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伏城也没有金铃了,他要这个家有什么意义呢?
但他不想,他不想要天,他来京都只是想复仇。然而事已至此,他想不想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