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暴力踹开的大门导致铰链脱落,摇摇欲坠的斜歪在一旁。
房门上原本贴着的一幅幅水彩笔涂鸦散落在地。
粥粥蹲下身,通红小手将其一一拾起。又拉扯着衣袖,埋头擦拭着印在画上的灰黑鞋印。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何愿蹙眉深深的一叹。
放下肩上的布袋,她弯身扶起倒落的衣撑,将地上凌落的衣服捞在怀里。
“何愿,别急着收拾,先给你同村处理一下伤口吧。”
李想男从床边的抽屉里拎出了装满药物的塑料袋,避过满地碗碟碎片,递到了何愿面前。
“粥粥,看着米米。等妈妈打扫好你们再进来。”
说罢,李想男拿起靠在门边的扫把撮箕,动作麻利的处理着脚下的碎片。
粥粥拉着妹妹坐在了门口矮凳。
被铁丝缠绕着接口的陈旧板凳咿呀作响。
小小的孩子们没有哭泣,布满红血丝的脸颊上只有方才未被擦干净的泪痕。
她们沉默而平淡的静静待在黑暗的角落,麻木得似乎将一切都习以为常。
肖纵掀起衣袖,把倒地的储物柜抬挪归位。
刚要弯身捡拾落物,一个身影阻在了身前。
地下室空间狭小,落足之处着实紧张,所以肖纵的同伴没有跟着过来。
虽然何愿也知道与有妇之夫肢体接触着实不妥,但除了她之外,眼下的确没有更合适为他上药的人。
何愿牵强的勾起了一个生疏微笑,在肖纵身前扬了扬手中的药水。又指向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过去。
肖纵反复拍搓过手心的灰尘,目光闪躲的颔首落座。
在她的身影越靠越近时,男人低垂的睫毛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僵硬而无措,模样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咬抵的牙关绷紧了他的下颌,布满血色的伤口四周沾染了脏污。
她在一个礼貌的距离止步。
撕开医用消毒湿巾,何愿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男人脸上混淆着尘土的血渍。
二人刻意被压制得极为轻慢的呼吸几近静谧无声。
窄小的室内除了陶瓷碎片伴着扫把的声响再无其他。
生怕自己的动作会让他不适,在仔细注意着伤口边沿的同时,何愿也在时刻关注着肖纵的神动。
沾满深色药水的棉签轻轻柔柔触过划破的皮肤。
他平静无波不见任何起伏。
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忽而有些不舍抽离。
半遮的眼睛里含满深空般的暗色,高挺的鼻梁寥有几道割破皮肤的细微划痕。他薄唇微抿,稍稍抬起下巴,好方便她的动作。
长时间佩戴助听设备的耳朵周围留有一圈深深的印记,应是磨破了又结痂,结痂了又磨破,反反复复难以愈合。
这时,男人侧颈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与手指般宽度的陈旧伤痕有着异于皮肤的颜色,突出的肉芽崎岖鼓起,一直从侧颈延伸而下,又与男人微开领口处另一道伤痕交错。
何愿指尖一抖。
心中钻出一缕酸涩,让她不免疑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留下如此骇人的疤痕?
“躲了那么久,还是被他找上门来了。”
处理好地上的碎片,李想男弓着背捡拾着凌乱的杂物。
她吸了吸鼻子,压抑着淡薄哭腔,叹息而道。
被李想男的声音拉回思绪,何愿利索着动作,将手中用过的棉签扔入垃圾桶,继续沾取着药水为肖纵上药。
“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何愿言语气愤,想起那细瘦男人的丑恶嘴脸,她脸上厌恶难掩。
“他知道我在外打工有钱赚,就来问我要钱,说是给儿子的抚养费。他家有田有房留给儿子,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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