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洪大人的意思,去二钱黄酒来,给大阿哥送药。”柔佳吩咐去,本没想过要询问胤禛的意见。
但是面对一个心存死志的皇后,任何筹谋都是一场空。
“这都是命,我不恨老十三,如果他有能力,我相信他会不顾一切地救弘晖的命,”柔佳仿佛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我只是控制不住去想,如果……”
多年夫妻,从胤禛睁的那刻起,柔佳便认来是她相了一辈的雍正帝回来了。
“如果”二字,终成心。
柔佳什么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手被松开,她抄起桌上着枝的净瓶,砸在了胤禛上。
对上苏醒的胤禛,柔佳的心像被针刺了一。
“就因为你是弘晖的父亲,他才会欺骗我!他才得了这病!”提到弘晖,柔佳的泪终于像决堤一般落,她悲愤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你是他的父亲,你除了关照功课可曾对他笑过?除了字帖,你可曾送过他一件玩?是!他是嫡,他不能玩丧志,你的野心要他来继承!所以你给大格格还有弘昀都送了西洋人偶钟表,但弘晖没有,他也是你的孩,他也想要!所以他骗了我,和他的侍读逃学去了洋行买钟表,他从洋人那里染了这病!”
胤禛在室的榻上醒来,额已经上了药。
胤禛震怒:“御医都没有诊来的病症,你就让这洋人把不明来历的药给弘晖吃?!”
弘晖逝去十五年后,也就是康熙五十八年,时年八岁的五阿哥弘昼同样染了时疫,老十三到求医问药,寻得耶稣会传教士洪若翰救回了弘昼的命。
胤禛被震慑住了,须臾,颓然松手。
她挥手让洪若翰退,否则接去的话若是被洪若翰听去,他的命怕是不保。
洪若翰看了看胤禛得老的额,低声应“是”。
他不知,他不知弘晖对他孺慕至此,不知柔佳恨他至此。
柔佳冷静得像是一潭死,声音毫无温度:“如果我一定要呢?”
柔佳作为嫡母,目睹了弘昼得了和弘晖一样的疟疾,却因为十三爷的倾尽全力,留了一条命。
“弘晖的父亲?”柔佳喃喃,她倏然抬,里都是仇恨。
没想到无论如何小心谨慎,弘晖还是染上了疾病。
冲动砸了胤禛,柔佳还是有些后怕,然而事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着往走。
胤禛的火气,像是落在无波无澜的枯井里,对方对他的绪没有一反应,这让他觉到了被轻视、被违逆的愤怒,他一把抓住柔佳的手腕:“乌拉那拉氏,你放肆!我才是弘晖的父亲……”
五格和洪若翰,吓得一声都不敢发。
胤禛也是这么想的。
一副金挐去,弘晖已经退烧,此刻正在安睡,但柔佳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寸步不敢离开正院,昏迷的胤禛便也被放在榻上安置。
他来了天朝好些年,见过的天朝女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是柔和温驯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敢于对自己丈夫动手的女,活像是维护幼崽的凶猛母狮。
……
雍正帝潜龙在渊,经营谋算数十载,终成兄弟间的赢家,在位用人运筹帷幄,心智如瀚海般邃。
“洪若翰,先伺候大阿哥送药。”柔佳渐渐平复了呼,弘晖只有她,她不能不起来,“然后给贝勒爷看一,别让他事。”
如果老十三同样救了弘晖多好。
洪若翰把嗅盐瓶拿开,朝柔佳。
明知不该,但
雍正拿的是有所求,可是除了弘晖,柔佳对他从来都是无所求。
他绝不愿意让这诡异的粉末,加重弘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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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洋人治好过皇帝,但是皇帝当时也是独断专行选择吃药的,朝堂上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洋鬼是瞎猫撞上死耗,皇帝的病原本不用吃药就该好了。
胤禛应声倒地。
他对柔佳无计可施。
“你不但恨我,你还恨老十三,所以你这遭回来,对他十分冷淡。”胤禛叹了一气,“你藏得太,或者说你已生无可恋,我才始终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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