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掌柜倒了杯酒,倾倒在碑前,剩下的自己慢慢喝。
田殊讲述完被‘借’运的事情,说:“您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才让我卖了茶馆?我田慎宁受您庇佑十五年,身无长物,我该为您做点事情,那茶馆我一定守住。”
大半夜,他靠在墓碑前,仔细把掌柜坟上那块碑仔细擦了一遍。
这上面是他写的掌柜生平。
田殊曾在翰林院当值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与同僚的活计就是起草各种文书。
因此,这份赋文的文采水准很高,字迹端正平直。
隐隐还是能看出当年那新科状元的影子。
掌柜可是土生土长的江安府人,这茶馆是掌柜母亲的嫁妆。
她自己守了一辈子,田殊承蒙掌柜照顾,自然得给她守下去。
醉眼朦胧间,田慎宁仿佛能看到掌柜还在人世时,拨完算盘后,请大家喝酒吃肉的笑颜。
她从来都不喜欢那种束之高阁,相夫教子的生活。
到了及笄的年岁,因为不愿嫁人,而被亲爹不喜。
掌柜的在家中不好过,她母亲就把嫁妆中的茶楼拿来给她。
“这原本是要在你成亲后,留给你添妆的,既然你执意如此,娘将这茶楼留给你,之后兄长们分家,你也能安身立命。”
田殊眼眶中溢出泪水,喃喃自语:“如果没有我,茶楼本不会惹出这么多事……”
说不定掌柜的也不会那么为银子担心,更不会活了三十多岁就香消玉殒。
之后的几日,为了行走方便,苏苒之重新穿上劲装,跟秦无一起走遍了整个江安府府城。
沿途遇到别人刻意下的秽气,她都会一一烧掉。
其实苏苒之大可以在下雨天,睁眼望气,去直接寻找那些使用此阴毒手段之人。
但她睁眼望气的人数有限制,若是前面九个人都不是她要找的,那就得等下一日。
这么做太看运气。
还不如她和秦无一一帮助那些受难之人来得快。
忙活了几日之后,苏苒之和秦无渐渐把整个江安府走了一圈。
这里的秽气其实没有她想象中的多,不过在百姓们身上的秽气被消除后,苏苒之冥冥中感知到天道规则正在一寸寸加强。
等江安府的天道规则完善,再想要‘借运’‘替命’,可就做不到了。
除非使用禁术。
苏苒之将自己的感悟分享给秦无,道:“幸好知府大人政治清明,恪勤匪懈,才没有让这这种风气盛行。”
知府是从京都下放过来的,他看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对于一个府城如何能更加兴盛繁华,深有见地。
因此,才没有让某一家商铺独大起来。
这才有了整个江安府百姓安居乐业的盛况。
秦无因为常年在外行走,还是在荒野中走,他记路、认路的能力很强。
这会儿微微拧着眉,说:“苒苒,我觉得这几日我们走过的地方,有点不大对劲。”
苏苒之抬眸,认真的看着他。
秦无指尖蘸了点水,又设置了两层隔音结界。
这才将整个江安府的地界画了下来。
随即,他点了四十二个点,说:“这些是有被借运或者替命的商铺或者百姓居所。”
看着那些点,苏苒之眼眸中的金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
她的眼珠仿佛被鎏金盈满,不亮不闪,有种深沉的积淀感觉。
秦无这边仅仅是被余光扫过,就有种动弹不得的威慑力。
过了良久,苏苒之眼眸中金点褪去,她说:“将这些点连成线,就是一只笔的雏形。”
准确来说,是笔杆子。
而若是将整个江安府的地图带入,将其他未发现的点补全,那么笔尖正好是落在灾民营!
这是一支笔。
完整的笔。
苏苒之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看向那笔尖旁边的一座山,道:“我们去春南书院!”
从春南书院,可以俯瞰整支‘笔’。
苏苒之感觉,距离自己抓住真相,真的越来越近了。
这会儿正值无时,七八月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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