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忘川」,喝了之后她会忘掉你们这几日发生过的一切,甚至连对你都不会再存在了。”
“她这么聪明,瞒不了她的。”
“这也不能算是骗,你不是也很中意她么?”
“…不一样的。”白术又往灶台里添了把柴禾,他面无表地看着那熊熊焰火贪婪地吞噬掉他刚刚加的那块木。
“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生摇摇脑袋,打了个哈欠。
白术揭开锅盖,往沸腾的里加了一小把挂面。
她是那么地信任他,而他却…卑劣地想利用她探寻生命的奥秘。
他原以为自己能克制住,不对她产生多余的。
但现在,比起剜心附骨之痛,不能伴她左右朝朝暮暮更令他痛苦难受。
他空有一浅薄医术,却连自己都救不了。
“死生亦大矣,此终将要归于尘土,”白术单手往锅里磕了个,“我不愿她日后每每想到我,记起的却只是一座覆满青藓的坟茔。”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生像是一回认识他,“恋脑真可怕。”
“她有想,且必须要的事,我不想变成她重要旅途上的阻碍。”
等待再次烧开的时间,他将自己的一绺发与香里那原本的一绺编在了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两不疑。
这是他单方面立的契约。
悲哉六识,沉沦八苦。
开了,白术将面条和药分别盛好放在托盘上,端着走了厨房。
“好香!”荧拿起筷嗦了一面,“你手艺真好!”
“慢吃,没人跟你抢,别又到了,”白术坐在一旁,笑着帮她把发掖到耳后,“怕你饿坏,快手的就只有面条了,你不嫌陋便好。”
她连面汤都喝净了,汤里只加了麻油酱油和一葱,却鲜香可到让她还想再来一碗。
她的好心终结于白术推过来的那碗黑褐的药,光是闻味就很苦。
“怎么还要喝药啊。”
“这是凉茶,清降火的,”白术顿了顿,“…专治邪思妄动之症。”
“我…我喝就是了。”荧脸红了,端起碗着鼻喝了一,苦到她浑的疙瘩都起来了
“喝不了…好苦…”她的神变得和这碗凉茶一样苦。
“良药苦啊,”白术轻轻叹了气,“罢了,我倒了它便是。”
“别呀……”荧又有些不舍得起来,急忙闷一了。
“乖孩。”白术这才笑着往她嘴里喂了枚甘草梅的糖果。
“全璃月能从白大夫这讨到糖吃的,我怕不是第一人。”她吃着糖打趣,一边脸颊鼓鼓的,甚是可。
“是啊,璃月港的小朋友都吃得苦,不像某个小朋友,怕苦怕得。”他掏手帕,细致地帮她净了嘴 。
“才没有怕苦。”她觉得自己又被他笑话了。
“嗯…是我怕苦,”白术的脸缓缓靠近,“这样…吻你的时候,就不会苦了。”
“白大夫,你不困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荧枕着他的臂弯,困倦地勉睁开了睛。
“我还不困,想多看看你。”白术把玩着她的手掌,指尖轻轻在掌心上描画着什么,挠得她的。
“好…别挠啦,怎么还有笔画,你在写字?”
“唔,你猜写的什么?”烛火摇曳,连带着白术的侧脸也跟着影影绰绰。
“英…矢…英…志?”她迷迷瞪瞪地猜测。
“是「莫失莫忘」。”
她没听清,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术静静地将她抱起,走了房间。
全然没留意到她层层衣隐隐闪烁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