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喜你,只是我的错觉吗?”
今晚房间里没有灯,朦胧的月光,依稀能看到达达利亚脸上闪烁着的泪光。
“但现在…我和你也有了共同的经历啊,我变得…比以前还要喜你了……”
“或许你只是把对家人的渴望转移到了我上……”
狠心说这些话后,荧觉得自己就像了坏事一样。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急于否定他的,是害怕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动摇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喜你…和那个人没有关系,就算我不是达达利亚,没有他的记忆,我也还是…喜你……”
睡裙的前襟洇了一大片。
“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窗外有闪电划过,几秒后,又传来了打雷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荧万般无奈,只好抱着达达利亚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不许打雷,不许雪,憋回去。”
“呜……”达达利亚着泪了。
“哭起来怎么跟条小狗一样呜呜呜的?”
这人在研究所里不是威风得很吗,怎么一到她面前就窝兮兮的。
“因为…我最喜你了。”
达达利亚眷恋地依偎着她:“我见到你的第一就喜你了…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要喜………”
如果他的泪能换来她的心,那要他哭多少次都可以。
他本以为自己能像对待「亲」那样漠视掉「她」的存在,但他第一就对现实中的她产生了好。
她会喜他吗?就像喜那个人一样喜他……
“所有属于我自己的…记忆都是关于你的……”
第一?是指在浴室吗?
荧不觉得那场景能有什么一见钟的氛围和契机。
“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那几个人里面,只有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趁荧不注意,达达利亚又偷偷地抿住了她垂在前的发梢,他不敢擅自吻她,只能以这方式亲吻她了,“你一定,一定能重新接纳我……”
“你怎么知他们不愿意接纳你?”
荧努力克服了自己的心理影,权当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我不是这个家里的小孩,他们不会像他那样我的,对于他们来说…我本就是个怪,一个想杀掉他们亲生儿取而代之的怪……”
亲,荣耀,于他而言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和映影没什么区别,只有前的她才是唯一的真实。
“他们…不需要我。”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吗?
但她认为,血缘对于真正的家人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只要真心相待,哪怕对方只是一龙,一条狗,一只猫…都是可以成为家人的。
“就算他们都不要我也没关系,想到还有你…就安心多了。”他攥着她的衣襟,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不是这样的吧?”荧打断他,“如果你真的能到释怀,就不会把他们也拉这里了,正是因为对他们还抱有期待,所以你才会怨恨。”
“我已经…不恨了。”
达达利亚的声音渐渐低了来。
他有什么资格怨恨毫不知的他们呢?
“我倒是觉得,妈妈他们早已经接受你了。”
不是吃饭还是看映影,他依恋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偷偷追随着他们,不仅她注意到了,他们也早就发觉了吧。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孩这样的神。
达达利亚止住了噎:“…真的吗?”
孩就是这样,即使有过再多的怨恨不满,在得到认可和善待的那一瞬间,便又会立刻对父母充满依赖。
“你不信就自己去问呀,”荧逗他,“问她,「妈妈妈妈,我和阿贾克斯同时掉里你会先救谁」?”
达达利亚从鼻里哼了一声:“…我才不会问这无聊的问题。”
“哭够了?”她把他重新回被里,翻从床上去,“哭够了就睡吧。”
“你去哪?”他不安地拉住了她的裙摆。
“…去换被你哭的睡裙。”
夜,须弥城的某旅馆房间。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影悄无声息地现在床前。
床上的青年并未察觉到屋多了个人,他睡得并不安稳,两匀称的眉被梦魇着了似的,焦灼地蹙成一团。
来人等待片刻,终究还是失去了耐心,直接将手悬于青年额,开始读取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