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依旧纯洁苍凉,引星靠在假山上,快要入秋了,池水都有点凉了,但唯有这样的冰冷,才能让她保持片刻清醒。她攥紧掌心的玉佩,默默数着自己从大少爷房里偷拿了多少东西。
大少爷叫她过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甚至天天晚上都要,她不愿意像个人偶一般被他摆弄,便开始趁他熟睡时从他房中挑些不起眼,看着也不算非常名贵的东西出来。下人每个月的月钱绝对不够她一个人在外面生存,她要为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至少还要再偷一两个才能走。
宇文承发誓,他不是故意过来的,他只是......希望她能在这里......没想到刚过来就看到她从水里站起来。
清澈的水珠哗啦啦从肌肤上落下,月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莹白如珍珠的光芒。泛着涟漪的水刚没过她的小腿,她背对着自己,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引、引星......”一股热流涌上他的胸腔,让他突然开口,又涌上他的大脑,让他陷入窒息。他不该看的,抬起脚却没知觉,只能狼狈的扶着墙逃离这里。
是二少爷。引星吓得缩回水里,回头只瞥到衣摆从墙角离开。都撞到她一次了,他还过来,果然是跟大少爷一样的人。她咬牙抓过旁边的衣服,也不管会被水打湿,穿上就小跑着回房。
那次之后二少爷没有再出现在府里,引星不知道这两兄弟是串通好了,还是都拿自己寻开心,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在大少爷的房里偷东西。当她以为正要就此成功逃走时,她偷拿东西的事情竟败露了。
妙鸢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丫鬟,负责白天的事情,那日正趁着为数不多的好天气,带人将屋子里好好打扫一番,不曾想,清点物件时发现少了些东西。院子里的下人尽数搜遍了,只有引星这个不是大少爷院里的没搜,妙鸢直接带着人去引星房里。等引星被抓起来时,她正在给老爷喂药。
还剩半碗的药汁被人接过去,有两个人过来架起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庭院里有好些个看戏的下人,她被重重扔到了一堆根本不会是下人们能拥有的东西面前。
妙鸢狐疑的看着地上的东西。怎么搜出来的比自己放进去的多了一些......她在大少爷的院子里只负责白天,所以天没黑就会有人过来接她的班,让她去休息。有一天她前脚刚走,这个叫的引星的就进了大少爷的房里。
只是叫进去也没什么,引星却跟大少爷关上房门独处一室......大少爷天人之姿,谁也不能染指!
妙鸢冷冷看着摔在地上,一脸惊骇的引星,“这些都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好大的胆子,主子家的东西也敢偷!”
引星看着这堆东西,面上同样也浮现狐疑之色,确实有她偷的,但为什么又多出来一些没见过的......
事到如今,必须抵死不认:“不,我没有偷,我是被陷害的。”
府里能主事的人,老爷病在床榻,甚至都无法正常言语,大少爷白天要出门照看生意,而二少爷自小行踪不定。妙鸢让管家先用家法,不然人肯定不认罪。
竹杖打在后背上时,引星未曾想过这些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人,下手会如此狠。爹娘在一旁劝阻都不管用。
她没有求饶,就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疼的由跪变成了趴在地上,也没有向众人松口。
哄闹的人声不知何时全部散了,一双绣着飞鹤的黑底蓝靴停驻在引星面前,她勉强撑着微弱的呼吸侧起脸抬头。披风边缘绣着一圈银灰云纹,无风自动。大少爷依旧无甚表情,低眼漠然看着她。
明明二少爷的五官更加深邃些,但大少爷的面容却总阴沉,尤其那双眉眼,时刻笼在暗色里。他没有说话,看了看引星,又看了看地上被搜出来的那些物件,而后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妙鸢身上。
妙鸢惊了一下,忙低下头:“大少爷,这丫头偷了您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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