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你心有不甘。”
画面再次暗去,等亮起时,现了一方凉亭,有双羊脂玉般的手端起茶,撇了撇茶沫,悠悠地品了品:“听说过双生吗,殿?”
“棠棣。”抱着松的少年轻笑,他的目光悠远中带着怀念,“已到了棠棣的季节啊……”
那双手的主人轻笑:“卫琇已经死了,活来的是卫晔。不过是一个人替了另一个人的份,不过是一个人窃取了另一个人的荣耀。”
“昌宁……昌宁———你将我赶到这里来引颈受戮———”
过去的回忆与如今的画面杂,小少年与那嘶声诘问的青年重合。
呼啸的风从画面里穿过去,好像是某不安的前兆———
———绝望之中愤怒的质问,是一人在阶上,一人在泥里的天壤之别。
镜撞这块玉佩中,于是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刀血,在肩绽开红的———是急速的蹄,是脸上的雨,是中的恨意,是隔着披盔覆甲的军队,遥遥相望的漠然。
最后,画面渐渐暗去,雄浑古老的祭乐由远及近地响起。乐声里,现了旗帜猎猎作响的音调———玄鸟的旗帜忽地挣破黑暗,在风中昂扬!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修好的墙外,枝已从墙伸了来,风拂过,地上铺陈一地落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海市蜃楼。
一双绣着龙纹的靴停在监牢的边缘,靴的主人声音抖得不成样:“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过来看看你。”
剑划破颈侧,血迹飞溅,如同一片片飞舞的。风卷起它们,镜撞其中一里,又回到了之前的监牢中。
好像有晶莹的东西与那星星的红混在一起,他的声音像被这几句诘问了,变得很轻很轻———
“唯愿诸侯畏焉,四夷服焉———
“明光于上———勤施于四方!”
镜中飞舞的越来越多,颜由红渐渐过渡到白。
……
在越来越大的祭歌声里,她走到了山,后拜倒一片黑红织的浪,那赤玉玺在她手中盈盈生光,她将玉玺向上托举着,正好应上了祭歌的最后一句———
镜里渐渐现了一座山。从山脚到半山腰,每一杆旗帜边都守卫着披盔覆甲的士卒,枪在光反冰冷的光;从山腰到山,朝臣着裳,于石阶两侧垂手而立,面目肃然。
……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虚幻的好像穿过监牢的隙,落在了那霜雪发丝的人的掌心,最后枯萎,消失殆尽。
镜切换得越来越快,一段段回忆在画面里淌,所有人都被命运推动着,走向不由己的前方。
“我从来……就没有选择……”
“闵相,我又能如何呢!”
“嗡———”
编钟悠的声音响彻云霄。
画面又一转,掠过树梢,掠过归巢的倦鸟,有女的声音温柔,讲了一个漫的、关于鸠与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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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留的宽阔台阶上,有一女着冕服,手捧赤玉玺,一步步拾级而上。
“鸠和鹊,又怎会一样呢?”
一块青白的锁形玉佩在地上裂成了两半,玉佩上[命]二字的中间,生了一怎么也抹不去的裂痕,红绳红穗躺在玉佩旁边,宛如凝固的血迹。
羌国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于是拜谒新帝的浪由至上,最终席卷整片山间。
好像曾经有人牵着一个孩童的手,温柔地教他读书写字。
镜晃动,于是现了一段蒙太奇的画面,曾经抱着松枝的那人,引着那个衣衫单薄的少年再次这座中,昔日破败的室已被心修葺,就好像将他在这里成中的那些不堪通通抹消。
“皇皇上天,照临土———”
“阿尧,这开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就是棠棣。”
忽然有剑光。
祭歌声响了起来———
画面撞夕中,现一片刺目的亮,亮里,忽然有一极清脆的破碎声。
“这是什么?”少年看着那树,仰问。
陛千秋一统,寿万千年!”
“我自诩聪明,却还是被你耍得团团转,这世间怎么会有我这样的蠢货?”
“……扶岚哥哥。”
她经过一个又一个垂手而立的大臣,每向上一步,被经过的人便双膝地,拜谒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