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白的字迹悬浮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它缓缓瓦解、消散,化成从天而降的鹅大雪,这场雪落得大极了,山巅、河、森林、屋舍———这世间的一切,都蒙上了层雪白。
在这样的雪白中,在晨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里,忽然有婴儿的啼哭,微弱得如同初生幼猫。
有两人携手穿过那厚的雾气,自雪中草堆里,抱起了这个被冻得浑通红的婴儿———
“这是谁家的孩?”
“不知。”
“冬日严寒,雾气四起……”两人中的女叹了气,将啼哭的婴儿裹了自己柔的披风中,“遗弃这样小的婴孩,何等狠心!”
他们在雾气中寻找着路,只是全然没有方向,但他们一直在前行。
在走过一个拐角后,突然间,天地雾气尽散,日光倾落,照亮这片茫茫雪景,得令人目眩神迷。
“真啊……”两人中的女叹。
仿佛是为了应和她的话,她怀中在这场跋涉里已经安静来的婴儿忽然咯咯地笑起来,琥珀的睛倒映着倾洒的日光,天真无邪。
“小家伙。”女轻轻戳了戳他柔的脸颊,“你又笑什么呢?”
“你喜他吗?”她旁边的男人问。
“我觉得这孩与我有缘。”
她就是今早醒来见天地一片茫茫,突发奇想想去雪里走一走,她的夫君陪着她,但他们却在冬日的晨雾中与侍从们失散,然后……捡到了这个孩。
她忽然转过,秀的脸颊上是一片笑意:“不如———留来我们一起养吧!”
“好。”她旁的男温柔的,“那我们就一起抚养他大。”
女愣了一,她将那个孩更地抱了怀中,笑:“你都不多考虑考虑?”
“只要你喜。”两人相携着向前走,在茫茫雪地上留延伸的足迹,“什么都可以。”
他们两人越走越远,只在雪地中留两个越来越小的背影———
“那你给孩取个名吧。”
“取名?”好像有谁沉,随后又笑,“雪落满山,雾中相见———不若就叫……扶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