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真令人痛快。
“嫣嫣———”思绪发散时,钟离嫣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仰起头,前方小楼的二层栏杆上正坐着一个人,没个正形的坐姿,悬空着一条腿,笑着和她打招呼,见她看过来,脚尖在栏杆上微微一点,就轻飘飘地落到了她面前,“和小师……”
她自觉失言,顿了一下后又道:“……和陛下谈得怎么样?”
钟离嫣回答她:“陛下仁慈,一切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脸颊两边被人向外拉扯着,像是在拉扯柔软的面团。
“嫣嫣,你假笑的样子真的很不好看。”女侠客肆无忌惮地吐槽着,眉宇间是毫无阴霾的爽朗,“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钟离嫣:“……”
心中难以言说的那点疲惫和被关心的感动,就在这样一扯之下化作了泡沫飞散。
她没好气地拍下丹阙的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下来!“丹阙,我……”
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你在担忧吗?”丹阙歪着头看她,好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她长长的马尾在空中晃荡着,无拘无束,“嫣嫣,最初在卫帝的陵墓里,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现在开始心有所惧?”
最初她是那样坚定地选择在那陵墓里与卫帝的骸骨、与那些死去的朝天女一起永寂,对死亡没有半分迟疑。
“或许是因为现在得到的太多,我就开始害怕失去。”
她得到了那份迟来了十几年的爱,看过了人世间的红尘百态,见过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风景,于是开始与这世间产生牵连,有了留恋。
就像空荡荡的皮囊有了色彩,属于人的七情六欲重新回到她身上,与这些情欲相关的一切,自然而然会出现。
“嫣嫣,你可以放弃。”丹阙指了指她掌心露出的半枚王印,“但你永远都不会甘心。”
“你说的对。”钟离嫣沉默了一阵后,突然笑着叹了一口气,她彻底想通了,“我就算有过犹豫,有过彷徨,但若是叩问我自己的心,我还是会这么选择。”
她要走一条少有人行的路,也许以后王朝更迭,她的经历化成史书上寥寥几笔,但也总比宸贵妃的经历更有意义。
“一定要走吗?”破云来顶着一身的酒气,抱着乌子虚的胳膊嚎啕,“你和我们一起去楚国吧!你一个人孤身去萧国,我们不放心啊———”
羌燕结盟已经彻底谈妥,这是庆功宴,也是分别宴。
“是啊是啊———”乔如霜抓着乌子虚的另一只胳膊,跟他一起嚎,“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你舍得我们吗?就算你舍得我们,你舍得大师兄吗?他可是从蓬莱千里迢迢历经千辛万苦过来找你的———”
被乔如霜点名的璇霄半抱着剑,撩开眼皮向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乔如霜没说完的话一噎,随后又理直气壮:“大师兄刚刚都看我了,他肯定也在赞同我的意见!”
贺明朝也凑过来,发出殷切的邀请:“子虚,和我们一起走吧!”
已经喝得有点高的柳长春和鬼卿也看过来,两双带着醉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们啊……”乌子虚脸上带着笑意,他动了动胳膊,但那微小的力道不足以让他将胳膊从两只小醉鬼的怀里抽出,“别总想着把我一起带走啊,哪有谁永远能陪着谁的?”
“早就说了———”坐在角落里的鬼卿慢吞吞地发言,“直接绑起来带走。”
他旁边的柳长春一胳膊横在鬼卿肩上,举着已经洒得没几滴酒的杯子高呼:“我投这个回答一票!”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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