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接来官府定会将他列为疑凶,而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
——执骨一心要杀他为兄报仇,而莫迟却自始至终都在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引来两国争端。
“如果执骨只是一个普通的乌今人,就算他连番局要陷害我,我也不会杀他,可是——”
莫迟闭了闭,良久后,如叹息般低喃:“……所以,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杜昙昼没有说话,沉默片刻,才轻轻地说:“以逃犯之杀死执骨,再由我这个临台侍郎亲手将你逮捕,这就是你想来的方法,是吗?”
莫迟帘低垂:“是。”
“从赞誉归来的功臣,到万人厌弃的阶囚,这就是你为了报仇,甘愿付的代价,对吗?”
莫迟动了动嘴,没有声,算是默认。
杜昙昼行维持的表终于变了,恼怒、悲伤、痛惜等等各复杂的绪胀满。
“那我呢?”他的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你在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连日来的担忧与惊惧,化作带着怒意的声声质问:“是谁说舍不得我?是说过要非常喜我了?!你为堂堂夜不收,连自己说过的话也要失言吗?!还是说你以为你这样以后,我就能带着将你捉拿归案的荣光,假装无事发生一样好端端地活去?!”
在杜昙昼愤怒的追问中,莫迟终于愿意抬起与他对视。
莫迟没有任何解释,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了一个伤的笑容:“你会的,你答应过我,不会比我先死。”
他中的眷恋逐渐加:“所以,之后的事,就给你了。”
话音刚落,莫迟神霎时骤变,杜昙昼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抓他,却被莫迟闪躲过。
“莫迟?!”
年轻的夜不收甩早就藏在袖中的石,用尽全力扔了去,山林间登时冒一个人影。
那人被莫迟的石不偏不倚砸中后脑,却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就往山上跑。
无需再看,此人定是执骨!
莫迟转追而上,速度远比从前更快。
杜昙昼一个晃神,伸去的手就与莫迟肩而过,在刹那间的怔忪中,他居然还有心思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之前莫迟表现来的勇猛还有所保留,他的动作是可以更快的。
莫迟一路追着执骨向山狂奔,在很的一段时间里,他能受到的,只有掠过耳畔的风和膛里剧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