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osophenweg,哲学家小径。沿着蜿蜒上山的小道走到尽头,可以望见海德堡的城堡和老桥。
但冬天显然不是好的选择。
除了地中海地区,欧洲的冬天只有无尽萧索。
对商忆这种没有离开过亚热带地区的人来说,近乎阴森。
自从放了假,除非做饭必要的采购,他家懒一一连门都不出。这时也将自己裹成毛球,拿胖手套牵着他的手套,走两步一回头。
季允之问:“你喜欢这里吗。”
“嗯……”商忆眺望着浓雾,“你在这里,我只能说喜欢的。”
“那就是不喜欢。”
“没有!”她立刻否决,“是我之前一直觉得,如果不离开那个环境,就不能得到自由。”
考虑到她的家庭初始值,他不否认。
主要是懒得评价,她说什么都好。
“但是……后来你给我了嘛。”她这样咬住唇,下一个动作就是扑向他,“你不就是想向我证明这一点吗?”
这死人样子,才不是尊重什么她的梦想、她的规划、她的事业。
纯粹就是为了表达,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再直白一点,她在这个世界玩就好。
都无所谓了。
“差不多。”
他将人搂回来,低声提示:“孩子。”
她的确证明她具有无与伦比的,伤害他的能力。这和基因、血脉、家庭无关,他不能接受她试图剥离他留在她身上的部分,仅此而已。
“我28岁之前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她跳开一步,强调:“不会!”
“给我?”
“……跟你。”梨涡抿一抿,“反正,不要。”
“随你。”
他还是很平淡的态度,唯有眼神比之过往专注数倍,真切落在她身上。
他实在没有见过比她更瘦弱的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冲锋衣外套,将帽领高高竖起,衬得脸庞越发楚楚。
她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轻声开口:“这是我海运来的。”
她在德国,所以习惯穿上冲锋衣,但紫色是最后的倔强。
无聊的玩笑。他偏过脸去,笑了一笑:“选这种烂国家。”
“慎言。”她抱住他胳膊,感到满意,“钱够花。”
尽管一个月前,她才收到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信托分红。
这还是最微不足道的被动收入。她不懂这些,负责她的经理人是他单独安排的,安泰本硕的大姐姐。每两个月或叁个月要汇报状态变化,视情况而定。
在国内的信托也已经把她加进去,有亏损的时候,甚至算得上严重。接到说明附件和致歉电话时,商忆正在超市选打折商品。
听清楚数字,盯着“-30%”的折扣标签,不得不感到自己的人生犹如一场荒诞而幽默的戏剧。手里打完折的西红柿0.83欧一千克,她资产的一小部分在过去一年缩水四百多万。
背着食材慢慢走路回家时,她打电话对他道歉:“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没太听懂。不是我弄的,是被割韭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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