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禄也苦笑。他想说这位师娘向来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但怕方逸白听了会难过,又将话咽回了肚里。
他抬看了一方逸白后的那篇窗——此夜无星无月,整个凌虚宗都是一片黑暗静谧,寒料峭,被一阵夜风送来。
桌上那些信件纸张被风起,险些散落在地上,方逸白将其、整理妥当,用镇纸压在书桌一角。
“夜了,你回去睡吧。”
“那师尊你……”
“我再坐一会儿便也回去休息了。”
秦禄应了一声,简单行礼后就退了书房。
方逸白盘坐在榻上,开始凝气打坐。他的境界卡在化神大圆满已有十余年,虽然知化神与合之间如同天堑,绝非轻易能够突破的,但他还是尝试让修为更一层。
灵气自天地日月之间凝结,化作一浅紫光,汇聚在丹田。他的意识从神窍之中飞,一路来到百尺之,俯瞰着青霄殿后,夜幕中开满了桃的万丈山崖。
在那的某一个府,王婉也在同时运功打坐,将灵气在每一条经络当中。
时间日复一日,也从她的指端淌而逝。
……
几个月后。
凌虚宗天气沉,一惊雷,让正在书房里小憩的方逸白悠悠转醒。
这样的雷声他并不陌生,每一次冲击小境界,他都会听上那么一次。
不过这并不是他几个月中第一次听见这雷声了。每次这雷声响过之后,他都会把秦禄叫来,装作一副忙碌的样,一直到夜。
这回也不例外。
秦禄有些莫名其妙——他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找方逸白汇报过工作。
“师尊,这回是要我念什么?”秦禄从储袋里拿厚厚一摞纸,早已是好了万全的准备,“是门派信件,还是弟名单?”
方逸白沉默,他也在思考着有什么事是可以一气上许久的。
片刻之后,他淡然开:“快到正会武了,说说各位老坐弟的修行况吧。”
“所有弟都说么?”
“嗯,都说。”
秦禄无奈,开始对照着各位老上来的名单一行一行念。
一直到书房一角的那炉香快要烧尽,终于从书房外传来一个女的嗓音。
“逸白你在吗?我回来了!”
秦禄有终于被解救的快意,停声音抬看向方逸白。
某一个瞬间,他分明看见方逸白角浮现一丝笑容,但很快,那笑容便被他收了回去。
“师尊,还要继续么?”
方逸白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桌沿,不不慢:“继续。”
秦禄无言以对,却也只得听命,又继续念了两行。
门外的女急了:“方逸白,我知你在里面,还有秦禄,你来回个话!”
秦禄再次停顿来:“师尊……”
方逸白得逞了,王婉急着要见他的样让他有奇怪的满足。
至少在这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对于她来说,好像不是那么可有可无。
不过他神未变,慢悠悠地起,慢悠悠地开:“行了,让她来吧。”
秦禄如释重负,舒了一气,刚把门打开一条,那蓝的影便窜了来。
秦禄自觉地退了,走之前还帮他们将房门关,不留隙。
王婉径直走到方逸白面前,看了看他后净净的书桌,狐疑地瞥着他。
“方逸白,你很忙吗?”
121
“方才忙了一会儿。”方逸白在塌上坐,随手翻了翻矮桌上的一本书,“你这么快就来了?”
“很快吗?”王婉疑惑,她明明记得自己尝试冲击了叁次瓶颈,方才关。
方逸白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吗?”
“什么日?”王婉更迷惑了,“清明节?端午节?五一劳动节?府里又没有日历,我怎么知今天是什么节。”
方逸白笑意里带了几分冷,幽幽开:“今日是六月初七。”
“啊?”
王婉总算明白了,方逸白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有那么些不太开心。
原来自己这回闭关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了。
过去自己不过是山几个月,回来就会被他好好“惩罚”一番,更不用提这回,她几乎闭关了整整一年。
这意味着方逸白睡了整整一年的单人床。
接来会发生的事,王婉完全不敢想。
王婉故作镇定,脚却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逸白,我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修行太专注了,这才没有注意到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原来如此。”方逸白恍然大悟,从塌上起,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他每向前一步,王婉便后撤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撞在后的墙上。
王婉被挤在墙和他膛之间的狭小隙里,看见他在自己面前微微俯。
“既然这么专注,那总该突破成功了吧?”
“……明知故问。”王婉无言以对,方逸白怎么可能看不她现在是什么境界。
方逸白笑得更加意味不明:“既然失败了,那就更该'好好休息',不要之过急。”
他笑王婉也笑,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抵在墙上了:“想让我陪你就直说,怪气什么?”
“夫人还是懂我。”方逸白被她戳破,索不装了,“说吧,今日想在哪里领罚?”
“……这个罚是非领不可吗?”
“不想领?也可以。”方逸白又抬起一只手,将王婉整个人都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凭实力逃。”
“呵,方逸白你是不是错了?”
他这副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样,反倒及了王婉的反骨。方逸白现的动作,恰好使得他的腰带与王婉的手同,王婉伸手轻轻一扯,那轻绸裁制的腰带已经掉在了地上。
方逸白只觉得前一凉,听得前的女:“当是你向我求饶才对。”
话音刚落,一只小手带着几分力,直接推在了他一侧肩膀上。
方逸白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塌之上。王婉趁机向前,双手住他的肩膀,一个翻将他的腰腹坐在。
然后,低吻了去。
印在脖颈上的有几分,带来一阵酥麻。方逸白轻笑一声,任由她扒开中衣,在自己前作。
王婉尖搅着他的尖,在中的那变的同时,她也被某样东西着,硌得她发。
方逸白在此时开始解开她的衣带,不不慢地着她前的柔,他想装得从容一些,小腹却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了。
王婉也不客气,直接把他的亵扒了来。
方逸白的之本就不甘于被束缚,在腰划过之后,急不可耐地弹了来,的气息灼着王婉掌心,王婉将它握住,熟练地帮他。
王婉在这些年里已经学会了最让他罢不能的技巧,掌心先是包裹住大的伞,在的同时也将手掌旋转几分,最后之间轻轻划过饱满袋之间的那条线,如此往复。每上一次,手中之便随之动一,吞吐一缕清澈的。
方逸白皱着眉,刚刚发一声轻喟,那女的又借机钻了自己嘴里。
他合地和她缠绕,不一会儿王婉松开他的,轻轻在他耳垂上了一:“想要么?方掌门。”
她在挑衅自己。
方逸白勾起角,指尖在她尖之上:“那要看夫人愿不愿意给我。”
王婉当机立断,脱了坐在他上。
王婉晃动着腰肢,让着自己的,从的青过时,她也觉得酥难耐。终于在将自己的涂满之后,她双手分开自己的双,让为他打开,缓慢坐了去。
“嗯……”
她也一年没,此刻像是饥饿的人突然被喂了第一,很快就想要渴求更多。
她开始律动,上起伏,调整着姿态让里的填充满自己每一个。
她了解自己的,知怎么让他的每一次都发挥最大的效力,所以快也来得格外快。她在舒服的时候加快了动作,飞快地让他在自己里穿。
只是这样,她不免累得有些快。
“喂,你不能动动吗?”她着气控诉的人。
一句话正中方逸白怀,他笑意愈:“不是想让我求饶吗?怎么这么快又来求我了?”
说完他从容不迫地了两,不不浅的动作让王婉更是求不满。
“喂……”王婉里得难受,淌了方逸白一。她就差临门一脚便要,需要被他狠狠上那么几。
她趴在方逸白上,难耐地动,语气也了几分:“一定要这么争好胜吗?”
“想让我求饶的也是你,说我争好胜的也是你。”方逸白说着,突然一个翻掉转了两人的位置,“既然如此,可不能再反悔。”
撞,王婉媚叫迭起。
快在脑里炸成了烟,让久未见面的两人迅速沉溺其中。
122
方逸白和王婉一直从书房到卧室,甚至在路上的偏僻之,方逸白就抱着王婉将了她的里。
王婉疯狂挣扎——要是被哪个路过的凌虚宗弟看见掌门和夫人在野外,那她和方逸白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但方逸白不为所动,他只觉得王婉动推的手实在碍事,索从储袋拿一条缚灵索将她绑了起来。
到了卧室之后,他将王婉捆在床上,又加了两条缚灵索缠绕在她的膝弯,另一则绑在床的两侧,让她被迫张大心对着自己。
方逸白在那泛滥不堪的上抚来抚去,受到掌心的又又,忍不住将手指伸去探索了一番,在她来临之际再次占有她。
王婉觉得方逸白大概是疯了,他们从午开始,直到夜里方逸白才完最后一次。停来的时候,她的小腹都被胀得鼓鼓的。
男人终于将绑在她上的缚灵索松开,王婉累得在床上,坐都坐不起来。
方逸白掌中凝结一温的真气,轻轻在王婉小腹之上,将自己留在她里的东西清理来。
白的浑浊从之间未闭合的孔之中一接着一涌,方逸白拿着帕将其拭净。
郁的石楠气味充盈鼻端,王婉有些羞耻地钻被窝里。
“可还满意么?”方逸白将那帕迭好,像往日一般询问她的受。
“满意,就是有要死不活。”王婉声音也有些虚浮,毕竟她的两都还在打战。
方逸白从她要死不活的语气里反而获得了一奇怪的满足,俯在她额角吻了一吻:“夫人。”
“怎么?”王婉说话的时候都没抬一。
却受到男人的手抚过自己面颊,又在自己的曲线上摸来摸去。
她差以为方逸白又想,吓得一个激灵抓住他的手:“不要了,再去真的会人命的。”
方逸白觉得好笑:“你怕什么?我就是摸摸你。”
“就摸摸不去是吧?”王婉白了他一。
“不是这样。”方逸白摇,将手从她掌中挣脱来,继续抚摸着她的侧脸。
他有些认真起来。床边一盏灯将他睫的影映在睑,形成一整齐的弧线。
他的睛细,尾微微向上,睫也生得恰到好。王婉觉得,如果这双睛能睁开,一定会让他本就好看的容颜锦上添。
“夫人,”方逸白的手先是扫过她的眉,又轻轻落在她的角,一一细细描摹她的五官,“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会遗憾,不能看上你一。”
这是王婉第一次,听他如此袒心声。
过去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对自己的残疾羞于启齿,他人说起的时候,他亦坦然面对。
以至于让王婉觉得,他似乎真的不介意。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他之所以喜一遍遍抚她,之所以在她每次离开又回来之后疯狂地与她,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要更多受到她的存在罢了。
一的遗憾,必定要用另一加倍填补。
王婉手指绞着的被单,一言不发。方逸白从她上来,又从侧面把她抱在前。
“逸白我……”王婉也不知该怎么安他,毕竟为健全的人,她永远没法与他同受。
最终她也只是抱了他,将脑袋钻他怀里:“你别太难过。”
方逸白轻轻抵在王婉,声音闷闷地传来:“无妨,我习惯了。”
王婉扯了扯上的被,好让两人都能被盖住。方逸白睡觉的时候不喜穿上衣,她更方便将手贴在他结实的肌之上。
“那睡觉吧。”
“好。”方逸白在她额上又吻了一吻,未等她闭,又问,“这回准备回来待多久?”
“我算算……不加今天的话,叁天吧。”王婉闭着回答。
方逸白压心底油然而生的一丝失落,尽量语气平静地问她:“又要去什么?”
“要回青崖山一趟。”
“去青崖山什么?”
王婉有些困倦,声音也极轻:“过几天是我叁师的忌日,我要去看看她。”
方逸白不再说话,他知对于王婉来说,傅怜的事永远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撑起,帮她灭了床边的烛火,又再次钻被窝,躺在她侧。
清夜静谧,只有侧人的呼逐渐沉。
……
青崖山。
后山再往后的地方,平日里人迹罕至。杂茂密的杂草之间,隐隐约约藏着一条小径,通往更加幽之。
清晨,山间积了一整夜的雾霭在此聚集,将远的草木都掩盖在一片如纱帐般的白后,只余一片暗绿朦胧的影。而在目光可及的近,那些或宽或窄的草叶上还挂着未的夜,被路过的一片衣角拂过,沿着叶片边缘落在地。
穿过这片雾霭,前方便现了数十座土包,这些土包有有矮,有新有旧,但相同的是,在每一个土包之前,都着一把剑。
与坟冢相对应,这些剑也有轻有重,有有短,有的锈迹斑斑,也有的光洁如新。
修士的本命剑,生时是挚友,死时是碑铭。
王婉径直走到其中一座极不显的坟茔之前,半蹲在地,轻轻拭着坟前的剑锋上,一斑驳的锈迹。
“叁师,十年不见了。”
123
王婉清理完杂草,又向坟添了一捧新土,方才在坟前盘坐了来。
久别重逢,故人照面,她微笑着开。
“叁师,今日我特地天没亮就发了,总算是比云宸那家伙早来了一回。”
“叁师,你过得还好吗?这辈有没有如愿以偿托生在大人家?”
“我冲击元婴大圆满又失败了,这几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很难专注地去一件事……我杂念太多了,总是瞻前顾后、想这想那,而且,我好像有些开始念旧了,总是想起以前我们一同降妖除的时候……”
“方逸白他……对我很好,只是……”
“叁师,你的仇我没有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归于故土……杀你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题到了这里,便也带了几分沉重,王婉眉目低垂,久久坐在原地。
随后,她才抬起来,又恢复了原有的笑容:“对了师,我给你带了很多你喜的东西。”
说着,她从储袋里拿一个龛,将其一层一层打开:“樱桃煎、松黄饼、定胜糕……都是你喜的,可惜留芳斋的胖老板去世了,没法给你带他家的茶果……”
各式各样的糕整整齐齐在坟前排了一排,王婉又从储袋里掏厚厚一迭书册,一一排列在面前。
书的封页上沾满了灰尘,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名字。
无非是《扑倒俏师尊》、《满园关不住》一类。
“叁师,你过去给我带的书,我给你还回来了……之前一直忘在青崖山村里的老房里,今天才想起去拿回来——话说我的茅草屋上,居然连一茅草都不剩了,没想到这些书居然都还在。”
王婉一边说,一边在指尖引动一团火焰,提着一本书的一角,悬在那火苗之上。
火苗瞬间蔓延,逐渐将那书封页烧得发黑翻卷,其中生涩的画面,转间,那些画面也被火焰吞噬,只有灰烬带着火星,随着微风四散开去。
王婉一本一本地烧,到最后,地上只剩了一本,正是那《正男图鉴》。
王婉笑了:“叁师,这本书我帮你验证过了,本就是别人瞎编的,方逸白腰上才没有那颗痣,而且这'赤霄祖师',分明就是人家照着张承画的。”
说完,她将那本书也扔了火里。
火焰升腾跃,将一切焚烧净。
完这些之后,王婉的话也说完了,她沉默地坐着,思绪不知飘向了何。
最后一个火星也熄灭了,一阵风来,将那些灰烬得了无痕迹。
王婉这才起,拍了拍膝上的尘土。
却在转的同时,听见后传来脚步踩碎落叶的沙沙声。
那男玉冠束发、袍临风,在看见王婉时,也对她微微一笑。
“小师妹。”
王婉和他遥遥相望,中间隔着两叁座坟茔,依稀看见他的那缕笑容缓慢地爬上角,又缓慢地消失在脸上。
他早已不再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地笑,不再对王婉无话不言,为掌门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庄严妥帖。
平心而论,他现在好看了许多,只是与往日大相径罢了。
故人西辞,少年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