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六分鐘。"
──"八点二十分以前没有肾上腺素,她会死哦。"
那个穿着深蓝色军礼服的女人,翘着二郎腿说着风凉话的样子,令狐逐暮回想起来还是气得牙痒痒。
站都站不稳,她还是一路狂奔到纪有棠的病房门前。
"快点。"她对着方医生催促道"给她打。"
方医生没有反应过来,姜祈与姜楠同样被她的突如其来弄得愣住。
令狐逐暮看了眼墙上的时鐘。
八点十九分。
秒针不快不慢,滴滴答答的。
焦虑与狂躁佔据胸腔所有角落,令狐逐暮难得放任情绪肆意妄为,她快几步上前拿起推车上的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
看了纪有棠一眼。
不分由说的摘开注射器盖头,将弹出针头的那一面朝向纪有棠,一把掀开床被,对着她的大腿打了下去。
注射针头瞬间刺穿轻薄布料与肌肤表层,肾上腺素迅速流入体内。
方医生眼看令狐逐暮扔掉用尽的药剂,拿起另外一支又要打进纪有棠体内,急忙要阻止她"等等!你──"
此刻的令狐逐暮可没那间心。
整间病房的空气变的稀薄,气压重如泰山,方医生自行退了几步,喘不过气的抓着胸口。
时鐘秒针滴答作响,终于跑向十九分五十五秒。
──"哦对…忘了说──"
──"两剂都得打,否则还是死路一条。"
令狐逐暮用难以置信的速度重复刚才的动作,在时针跳至二十分的前一秒完成了第二剂肾上腺素的施打。
穿着一身深蓝军礼服的高挑女子就站在病房门外,气定神间的观赏着。
她的身边围了一群穿着全黑西服的人,男女都有。
这些人队列整齐,紧紧环绕在贵人身边密不透风,见她椅在门边开口"五、四──"
病房内的人显然都听见了,
"叁、二…"
"一。"
预言般的倒数。
肾上腺素进入纪有棠的体内不多不少,恰好五秒。
纪有棠在沉睡的意识海中听见了自己心头重重的一跳。
──扑通。
手指头一瞬的抽动是最直观的徵兆。
令狐逐暮死死盯着她的所有反应,小心翼翼的收回释放出去的异能压,就怕惊扰到纪有棠的甦醒。
所有人的目光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唯一不同的,是站在门口的那位,她的视线停留在了纪有棠病床旁的生理监测器萤幕上。
整整叁分鐘过去,纪有棠不再有任何动静,就连黑血彷彿都流尽,如果不是监测器上稳定的滴滴声证明人还活着,她的呼吸浅的就像快要消失。
门口的贵人似有些百无聊赖的双手抱臂,食指在手臂上一下一下敲着。
终于,时间来到了八点二十五分。
军礼服肩章垂掛着的纯金饰线轻晃着奢华的光,上衣是单排釦设计,钮扣同样是纯金製造,上面刻着象徵性的徽记。
钮扣随着动作,折射了光线直往纪有棠照去。
──扑通、扑通。
贵人依旧站在门口观望,唇角莫名扬起了浅笑。
她是第一个发现纪有棠的指尖有流光飘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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