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
彼时天雾蒙蒙一片,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我才知原来京城的秋天还有这么萧萧的一面。
在我外层的袋里,放着一封信。
在哀悼会结束后,捧着她的骨灰离开前,我想问她老人家准备把她埋在哪。
老人家没多言,只是说,宝宝不愿意我知她在哪。
还给我,她写的最后一封信。
我也不知怎么,竟有些近乡怯的觉,贴着心放着,拖着时间,不敢打开来看。
直到我撑不住,准备补一补觉前,我不由自主地摸侧,伴着我的心鼓,拿信。
只有寥寥几段话,女孩的字迹依旧习惯的连勾带画,凌厉漂亮。
说祝我平安康健,学业有成,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
说自己只是抑郁成疾,想要解脱,跟我没有关系,不必自责,也不用去看她。
最后致谢落款,净利落。
“谢谢你,生生。愿意接受我幼稚的告白。”
那不幼稚,宝宝,我差动得想哭。
“之前在我们家的那几个月的千金饭之恩,你就别放在心上啦,就和我们恋里你对我的好,全相抵过啦。”
陆棠遇,你有没有心?
什么叫相抵?
还有,我们的恋不是老要报恩才答应的。
你能不能不要把它们混为一谈?
你知不知,你这样擅自抛我。
老真的会恨你一辈。
“你不欠我什么了,知你对我是对妹妹的照顾,也祝你以后觅得良缘啊,生生。”
不是妹妹,不是妹妹,不是妹妹!
老把你当老婆!
老想上你,跟你在一起一辈。
“顺颂时祺,陆棠遇。”
宝宝,没有用的。
没有了太,人活不了多久,又怎么谈得上四季与顺遂。
合上信纸,只能听见香樟树树叶发的沙沙声和路上时不时传来的汽笛声。
妈的,吵死了。
五年后。
敲完最后一行论文后,发给导师审查。
我懒懒地瞥着电脑屏幕,闻到几丝桂的甜香,望向窗外,云霞明灭,光溢彩。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红。
你最喜的火烧云,小鬼宝宝。
我伸手摸摸桌上的相框,看向上面女孩的脸庞。
稚而青。
宝宝唱的歌,我一直记得那几句结尾。
随便听听的歌词,却就此戏剧应验到他上。
“原来你只从我边借过,”
“我却误以为你是从天而降的彩虹。”
“曾经你只从我边借走以后,”
“可是忘了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