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青却不是这样。
尹莘是伊青,但伊青却不全是尹莘,他对现在的伊青怀着非常复杂的。若说不是假的,他不想离开伊青,更不想伊青受伤,可是若说……似乎又不如尹莘那样抱着纯粹和全然的信任。
那装什么尊重询问,黎锦秀完全不想理他。
神成亲,必须获得天地认可。若是黎锦秀心不甘不愿,他们的成亲仪式就很难完成。
黎锦秀看着他们握的双手,轻声问:“你是担心明天我会反悔,所以才拿这张弓来诱惑我吗?”
黎锦秀啼笑皆非,很快觉得有些悲哀。
伊青是神秘莫测、不可捉摸的鬼神,是黎锦秀这凡人难以企及的存在。黎锦秀不了解他就算了,还无法直观地看到他的神,因为伊青面覆咒幡。跟伊青相的觉就像是与一个如同渊一般不可测的对手围棋,他永远都不知伊青一步会落哪里,会不会将他所有的棋彻底绞杀。
作为一个如蜉蝣一般的凡人,等他到了寿命的尽,他们又该如何呢?说不定,都到不了他寿将尽的时候,伊青就会对他失去兴趣。
伊青摊开手掌说:“再打我试试。”
伊青无措地停:“你不想要吗?”
黎锦秀气得抬起手砸了他一拳:“你在说什么废话——”伊青反应极快地将他的拳托住。
“没有。”
“你会生气吗?”伊青又问。
黎锦秀转而问:“我都不能动弹,要怎么跟你成亲?”
原来现在不止是他患得患失,伊青也并不笃定他们之间的。
这时候,黎锦秀反而理解了为什么伊青要封存自己作为尹莘的记忆,非要黎锦秀和他牵上红线不可了。换他是伊青,恐怕也会反复猜测黎锦秀到底的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他能动了?
黎锦秀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伊青解释:“因为完成仪式后,我们才是一,就像凡间所有的夫妻一样。”财产共享、资源共享,伊青的和灵力也能由黎锦秀随意取用。
黎锦秀没好气地瞪了一他脸上的咒幡:“我生气有用吗?”
伊青却又问:“明天你会心甘愿跟我成亲,对吗?”
明明成亲后直接给他也可以,伊青偏偏这时候拿来。
黎锦秀心里仍旧成了一团,“你会很失望吗?”
可是那些不过二十多年的意,能够抵过神漫的叁千年吗?
黎锦秀还是
尹莘对他来说,是一起大的哥哥。尹莘的喜好、想法和绪,黎锦秀不说是全盘了解,那也是相当清楚。和尹莘相,对黎锦秀来说,就是安心地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打,撒、耍赖、发脾气,他想什么都能什么,因为他知,尹莘会包容他的一切。
“看来发脾气可以治病。”
等等!
伊青:“我会用纸人控制你。”
而黎锦秀唯一的底牌,只有那些因为尹莘而来的意。
伊青难得势弱:“……是。”
无穷无尽的财富、大无敌的法,没有人不想要。
见黎锦秀没有说话,伊青心底有些慌:“你还是不愿意吗?”
黎锦秀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指尖微微泛着酥麻,但的确是能动了。
伊青了解黎锦秀的格和秉,却并不知该怎么跟他相,更不擅讨他心,他只能自己摸索,以伊青的方式。
黎锦秀不再说话,伊青同样无言,他们就像是陷同一片窒息的沉默中,各自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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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不确定。”
良久,伊青才说:“不会。”
听伊青这么说,黎锦秀又是气不打一来,握了拳:“胡说八。”
“等我能站起来再说吧。”
同类尚且相欺相瞒、相恶相憎,人鬼殊途、仙凡异路,从来都不是陈词滥调。
他忽然意识到了,当年尹莘应该也是抱着这样的心写了遗嘱吧,以为他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留给黎锦秀,黎锦秀就会兴。
“其实不止这张弓,只要我们成亲,我的一切,你都……”伊青以为自己的筹码还不够。
伊青说:“能动了。”
“想要。”黎锦秀诚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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