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全翻了。
成祖迷糊之间,看见有个男人跪在地上被打个半死,血水都从他鼻子里喷射到土地上,整张脸模糊不清。乍一看,他怀中还有个长头发的小姑娘,额角破皮,双眼紧闭,好像是死了。
连他自己也未能幸免。
男人脖子到脸憋得通红,颈动脉的青筋迫不及待突围那层薄皮,两颗眼珠子眼白处红血丝罗织密布。
他几乎要窒息。
然毒贩子根本不放过,将他摁在地上踩着他的右手用力地反向拧断。
成祖终于忍不住地嘶吼,“哥——!!”
他们目标又对准成宗怀里的那个小姑娘。
把人夺过来,抱着狠狠地摔在土地上。
成祖把牙咬实,唾沫和血水从齿缝溢出,瞳孔愤怒地顶翻,后脚极力地蹬着黄土,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弄死这群混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比猪肝颜色还深的血从她乌黑的发里流出来。
成祖满眼惊恨,孔隙内的血液如开水烧得沸腾,体内困兽终是爆破咆哮掀开踩着他的人。紧接着,他抓起一捧土朝毒贩子脸上扔去,左手握着刀毫不犹豫刺穿男人喉咙。
与此同时,救援也赶来了。
成宗被担架抬走时,嘴里还念着她的名字。
*
成祖站在原地,脚下犹如悬空了,而双腿又水泥灌铅,重不可闻,带着他往下坠落,神情举动无措到天旋地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救援人员正在撬车门,心顿时凉了大半截。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喉咙却酸涩地一点都不争气。
他有些不敢相信白亦行就这样死了?
那个他哥哥拼命救下来的姑娘就这样死掉了?
成祖握拳冷着脸冲破警戒线,立时就有工作人员拦下他。
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言,接着语无伦次对警员说:“不是,她不是,她是...她...白亦行!!!”
“白亦行——!!!”成祖愤怒地推开其中一名警员,但立刻有更多警察围住他。
成祖脸部肌肉变得生硬和疯狂,大吼大叫:“白亦行——!!白亦行,是我,我是成祖啊。白亦行!!!你出来,你......”
警员扣住扳机的手差点发动,有人问他是不是家属,而成祖的身子只是牢牢地被固定在桎梏他的警员中间。
就像那天,他被毒贩子恶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那种迟钝的,暗哑的无力、无奈、无助,害怕的感觉像离岸流汹涌又平静地将他困住,根本呼吸不得。
有人说他是个精神病。
成祖却顾不得那么多,大叫:“白亦——”
“成先生。”
成祖的暴躁忽然停了,他略微迟滞地偏头向她。
白亦行又尝试性叫了声:“成祖。”
他猛地甩开警员的手,大步朝她走来,拉住她胳膊把人带进怀中。
紧实地拥抱住她。
近乎窒息。
......
许久,他才得以呼吸。
他能呼吸了。
离岸流窄而强劲,如同此时此刻成祖的怀抱。
白亦行感受着他雷动的心跳,竟震得胸肺疼起来,可她又发现,她根本推不开他。
他身上气息过于浓烈,甚至可以用烫来形容,他身上衣物杂乱,黑的白的线条错综交替,领子口翘边趋近平角,他收缩的臂弯,肌肉群体细微的,迅速的,没有规律性地颤动。
白亦行想到了高更笔下的裸女,尽管无一物遮挡,在光亮色彩搭配上粗犷的黑的作用下,有一种蕴藏在深处的,原始的,真实的生命力和冲击力。
成祖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白亦行的双手缓慢伸出抱住他,还象征性地拍了拍他后背。
彼时,救护车抵达。医生护士抬着担架急匆匆从他们身边跑过。
周围人群嘈杂,唯他们二人安静极了。
成祖如临大敌之后的庆幸,开始大喘气。
白亦行笑着问:“成先生还要这样抱我多久?”
成祖这才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盯着眼前这张面带笑容的脸。
他垂眼,下意识放开她的肩膀。
白亦行正要说什么,警员跑过来对着成祖说:“你刚刚是想袭警,我们现在要带你回去问话。”
白亦行看他还呆愣地竖在一旁,便说:“车都那样了,他担心也是情理之中。冒犯是无心的,袭警这说法是不是太过了?”
那警员不依不饶,白亦行撇了眼他的肩章没说话。
他们大队的人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小警员细说了过程,那人看了眼成祖又看眼白亦行,上前伸出手道:“白小姐好,我叫云维德。”
白亦行微笑着递出手,简单地握了握:“原来是云所长。这么晚真是麻烦各位了。”她看眼自己的车,肯定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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