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七月二十七,离会的月底,还有两天。刘和到仓前看会本是其次,要最的,却是瞧到仓前来看人的人之中,可有绝女。同了仓前镇上,有否漂亮妇人。因此到了仓前,钱宝生早猜透了和的脾胃,终日陪伴了和,到镇上各去闲逛,四面留意可有标致女,仓前镇上,这几天来看会的人,真不在少数,把一个平时冷清清的小镇,挤得人山人海,茶坊酒肆之,也爇闹非凡。镇上店家,没一家不利市三倍。妇女们到来看会的也不少,每天街上店中,总有许多女在那里闲逛,和同宝生二人,天天上街去游玩,细细留意观看,齐整一些的女,虽有时遇见,真是标致的,却未曾见着。镇上也有几家私窝,宝生知和是一刻离不开女的人,到了晚间,即唤来侑酒。其中虽也有一二个小玲拢,活泼可喜的女,总觉得有些土土脑,面貌又不十分可人。亏得刘和这个抱着有即嫖主义,又有的是钱,化几个满不在乎,每晚常留着女侍寝,倒也不觉得十分寂寞。只是这一回的目的,以为来看会的人必多,定有几个绝女,自己仗着钱可通神,大致可以达到目的,如今并未有这般艳遇,连一个真正绝女,看也没有看见,心中不免不十分乐意。
过了一天,这天已是二十九了。宝生同和到镇上游玩了一回,见这天来看会的人,越发来得多了,妇女也很不少,依旧没有一个十分可人的姿态。到了晚上,回到宝生仁堂药店之。这天宝生又备了几津致菜肴,一小罐女贞陈酒,唤了两个仓前著名的私娼,一个唤雅云,一个叫瑞香,到家陪伴和,侑酒取乐。和同雅云、瑞香已在前二晚上,嫖过一次,因此很见厮爇,一面说笑浪谑,一面同宝生饮酒。饮了几杯,和有些酒意,想到这一回看来会,瞧见这许多看会的女,一个也没有真是绝。雅云、瑞香二人,只是玲珑一些,面貌不过中人之姿。同二人相,聊胜于无罢了。究竟这里本地人家,不论良民娼,有否好的女,便笑着向宝生:“钱兄,这几天来看会的人,真不是少呀。”宝生笑:“正是,这也是因敝今年的会况端的是盛极非凡,什么抬阁、跷、臂炉、角端、执事、牌,无一不多,差不多在这二十年来,别说是敝,就是省,也未曾有过。所以来看会的人,如此的多了。我知大少爷爇闹了,即忙忙的来请大小爷观看。”和笑:“老钱,你可知我这一回到仓前,看会却在其次。最要的,老钱,你且猜上一猜,是什么事?”宝生这人最是喜于趋承,刘和的,早被他控得明明白白,知和是个好之徒,两天来在镇上游玩,只要瞧见一个稍稍平整一些的女,一双,即盯住了不放。如今听得和叫他猜这一回到仓前来的目的,早料到因了女,可是两天工夫,并没有见着绝姿的女,不称和的心意,因此问着自己,便假作不知:“大少爷的心意,我如何猜得来呢?还是请大少爷说明了吧,倘是能得效劳,无有不承命之理。”和笑:“老钱,你自以为聪明绝的人,怎地这一些些也猜不来呢?除了刀之外,还有什么大事呢。”宝生笑:“大少爷,雅云、瑞香不是刀不成?”和叹:“老钱,不要再假疾痴呆,究竟这里有没有好的?倘能大少爷的中意,成功之后,自当重重相谢。”宝生听了,觉得这一回确是没见好的女,若能得着一个,替替了和牵成就,这个好,何有说得。便一言不发,暗暗思想镇上可有绝女,可以使和化掉一笔大钱,自己从中取利,想了一回,猛然被他想起了一人,暗想和若是瞧见了这个女,教他魂灵儿飞上了半天,怕不使他神魂颠倒,求教自己,自己即能在里面大得其利,骗和的大把金钱。想定主意,先哼哼唧唧的一笑,和见了,忙问:“老钱。笑些什么?难我的脾胃,你还不知吗?”宝生忙:“大少爷的心思,我早已知,方才因想起了一人。所以笑起来了,”不知想起何人,且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