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为你是读书君,谁知你是这般的人面兽心,竟这般丑事,皇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可由不得你咧。”说毕,向两旁差人:“快把杨乃武押将起来,本县即刻升堂审问,替死者伸冤。”说了,便一抖衣服,竟自去。两旁衙役,早把乃武一把在座上扯起,喝着快走。乃武见这般形,知今天刘锡彤因了平日同自己不合,要公报私仇,可是自己究竟是个绅士,又是新中举人,不能因了妇一言,便把自己怎样,便哈哈大笑:“好刘锡彤,原来今天你请我赴筵,存着这般歹心。好得我杨乃武并未犯这般歹事,看你将我怎样?将来自有落石之时,瞧你怎样得了?”何芳也不答言,只命差人将杨乃武押将去。差人们听得,也不容乃武再言,如狼如虎的将乃武押将去。芳即回到里面,见刘锡彤正横在烟榻上过瘾,坐在一旁。刘锡彤商议了一回如何审问乃武,过了半个时辰,锡彤的烟瘾过足,方伸了伸腰,吩咐升堂。一刹时鼓声响亮,两旁差人立得齐齐整整,虽说是七品县令的大堂,职份细小,也十分威严。刘锡彤拈着八字胡须,踱将来,在正中坐定,一边有刑名师翁,一边有录供幕府,刘锡彤坐定之后,便命人先把沈喻氏带上堂来。原来到仓前去提的听审人,都已提到。不一时,喻氏当堂跪。喻氏这时也得了信,说夫是杨乃武,把乃武也恨如刺骨。刘锡彤问了喻氏年岁籍贯,喻氏一一答了。又问了一回小大死的形,同了平时同小白菜的形,喻氏即把小大住在杨家,看破,搬到太平居住,后来又如何看小白菜不对,怎样毒死,自己生疑,命葛文卿前来告状,细细说了一遍。
锡彤听毕,便命跪在一边。将文卿带上,也问了一遍,同喻氏所供,一般无二。文卿供毕,锡彤又把敬天、王心培等,一一问过。便命将三姑带上。这时三姑已由和关照,命她供小白菜好夫,只有乃武一人,又许了二十块钱。三姑便依着和吩咐,供了乃武。锡彤暗暗,芳的计较妙,当即把小白菜带上堂来,又假意喝问了一回。小白菜依旧咬定是乃武的毒药。锡彤把众人问过,都命跪在一旁,方把乃武带了上堂。乃武这时是个新中举人照例不跪,立在面。刘锡彤把惊堂木拍得山响,喝:“杨乃武,你尚有何说,快些从实说来,怎地起意,因谋毙葛小大的命。”乃武听得,哈哈大笑;“公祖,我毒死葛小大,可是你亲得见的吗?有什么凭据呢?”锡彤听得,早忿火中烧,喝:“杨乃武,葛毕氏已招得明明白白,是你亲手授给她的砒药,还容你刁赖不成?还是好好招,本县存你面,不招恐有些不便咧。”乃武早横定了心,不招什么,瞧你把自己怎样,便把牙一咬:“晚生又没有过这事,说些甚么来。”锡彤也料定乃武不肯认在上,即把小白菜提在堂,喝:“葛毕氏,你把杨乃武怎样命你毒死丈夫,同乃武对来。”小白菜见了乃武,本有些愧,只是信了林氏的言语,要救自己的命,又可知县媳妇,不得不把天良泯绝,向乃武:“二少爷,事已至此,便说了吧。”乃武听得小白菜果然攀了自己,忍不往火千丈,向小白菜骂:“好一个没良心的滢妇,我当初怎样看顾于你。今天不思报答,反将这般事攀供于我,你的良心何在?”小白菜被乃武说了这几句言语,心中究属惭愧,低不语。锡彤见了,暗不好,不要小白菜良心发现,说了由,那还了得,忙把惊堂木一拍:“好,杨乃武,竟敢仗着科举威势,咆哮公堂。我也知你是个新科举人,不把我小小县令放在中。可知你如今犯重法,皇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县也顾不得面。”说着,即命幕府一角文书到学府中,将乃武科举革掉。这文书,芳早已办就,立就命人去到学府。不一时,回文到来,把乃武数载辛苦得的科举前程,在这一角文书之上,生生断送。刘锡彤即命差人把乃武衣冠剥。乃武到了这时,知刘锡彤已同自己定了对,要公报私仇,也只得跪。知后事如何,且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