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听秘密昭雪沉冤诉反平重见天日(5/5)

昨天向乃武说的，说了一遍，当划了供状，方将和提上堂来。差人把神主呈上，双刑冷笑一声：“刘和，快把谋死葛小大，陷害杨乃武的实，从实招来。”和忙叩：“大老爷，小的并未毒死小大，是杨乃武。”双刑大喝：“你既不是夫，写这神主何用？又把葛毕氏称为妻，即此一，即能定罪。不打如何肯招？”即把原签连同掷将来，喝：“给我重打一百。”这天的差人，知不能再用刑不痛，即上来把和拖翻，狠命的打将起来，和那里受得这般痛苦，方打了三十，即哭着极叫愿招，双刑即命停打，喝：“快些招来，免得受苦。”和到了这时，知事已被刑查得明明白白，不能不招，即把前后事，如何后会见了小白菜，同钱宝生设法用村药成好，小大瞧破旋，自己怀恨，同宝生商议毒，恰是三姑药，即把砒末放在药，毒死小大，小白菜并未知，后来葛文卿告状，自己方在杭州，父亲准状，如何命小白菜攀诬乃武，刘锡彤如何纳贿，知府陈鲁、臬台蒯贺荪、抚台杨昌睿、学政胡瑞澜，同了锡光、边葆诚、罗森、顾德恒、龚世潼等，都得了多少贿钱，因此乃武不能昭雪，前前后后，细细的招。双刑命和划了供，带堂去。又喝问刘锡彤贿赂的形，锡彤这时，已面无人，只是和已招，不招徒然受苦，也一一招认，也划供带堂去。又将钱宝生、林氏二人，一一问了，都招了来。这般一件冤狱，到这时方才落石，双刑见诸事就绪，即命人先把众人仍了监，方退堂来，同醇亲王、夏同善、王昕三人相见，都很喜，便一同商议怎样复旨，同了怎样定罪。王昕：“这案的小白菜葛毕氏，论理呢，毒死丈夫，她并不知，无死罪之理。但是这案总是因谋毙夫亲，岂有夫受了大劈，滢妇不死的理，又加着她攀乃武可恶，不过也是受人之愚，定起罪来倒很困难。”醇亲王想了一回：“这却不妨，尽可定了死罪，待我去打动太后，旨特赦，岂不是两全其义了吗？”三人都称善，当即拟定了正犯刘和因谋命。定了斩立决；小白菜因不是同谋药，改罪量等绞决；刘锡彤充发黑龙江，不准取赎；林氏随夫同往黑龙江；钱宝生同谋人命，绞决；叶杨氏弟姊重，免究；杨乃武犯滢有夫之妇，杖一百；詹氏母开释。浙江巡抚杨昌睿、宁波知府边葆诚、杭州知府陈鲁、湖州知府锡光、喜兴知县罗森、候补知县顾德恒、龚世潼、学政胡瑞澜，俱是追缴赌银，革职永不叙用。察司蒯贺荪已死，贿银；巡抚门丁沈彩泉杖一百，二千里，王心培、沈仁各杖八十，沈喻氏杖一百，葛文卿免究。尚有馀杭县学府章睿，因不查清由，失察免职。一切都已拟定，请双刑、王昕二人上奏，方各自回去。

不想到了晚间。禁卒来报，说是刘锡彤畏罪自缢亡。双刑便把禁卒重重的打了一顿，方命把锡彤尸验过安殓。过了一天，奏章已上，批旨，准所奏施行，又要召见小白菜。只因醇亲王到了，向慈禧太后盛小白菜的标致，慈禧太后最喜是标致的女，便旨召见。双刑忙把小白菜送去，太后一见，果然丽，很是喜，即问起案中由，小白菜一一跪奏，太后十分可怜小白菜受了和所害，即旨特赦小白菜无罪，小白菜忙叩谢大恩，仍来。不多几天，和、宝生都已正法，人心大快。其余的人，打的打，徒的徒，革的革，放的放，都办理清楚。这一件天也似大的冤狱，方才冤昭雪。只是乃武已是双踝烂，遍鳞伤的了。乃武狱之后，同叶氏叩谢了夏中堂，因伤痕遍，要回去医治，即同叶氏母媳妇三人，一同回去，同詹氏夫妇父相见，都是又悲又喜，宛如隔世重逢。乃武的伤痕，直养了一年，方才痊愈。小白菜回到仓前，便看破红尘，在馀杭县准提庵家为尼，法名慧定。以后葛三姑、沈喻氏、王心培等如何结果，同了林氏的结果怎样，因不在本案之，也不再述。后来小白菜死了，骨葬在馀杭县东门外文昌阁旁，乃武即在上面造了个骨塔，塔上镌了两首七律，乃是杨乃武的手笔。诗曰：

自幼持斋顾守真，此本不恋红尘。冤缘合皆前定，奇祸横加几莫伸。纵幸拨云重见日，计经万苦与千辛。略将往迹心溯，静坐蒲团对碧篇。

礼空王了此，晓晓悔作不平呜。奇冤几许终昭雪，积恨全消免覆盆，泾渭从来原有别，是非谁谓竟无凭。老尼自此真离脱，白汤汤永结盟。

在这两首诗上看来，已可知杨乃武一案的经过千辛万苦，险些儿成了覆盆之兔，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