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2/2)

他们从来不会送她礼，因为他们知她懂事听话，知她不计较，但他们不懂、本也不想懂她不计较的原因。

“这丫平时很懂事呢，今天怎么和个倔驴似的。”父亲掰开她的手指，对着人牙难看的笑脸。

，但在她前面十几年的人生当中，余夏就是待她最好的那个人。

幻秋比熊然、秀儿、能都幸运，她有家，有父母，她的兄弟妹也没有因为贫穷而买不起药，但又能幸运多少。幻秋自记事起，她就知自己是不受的小孩，因此她变得更懂事，更听话，她以为因此能获得一。

她第一次崩溃大哭是在人牙和父母谈价钱时，她清楚的听见母亲说自家二丫懂事听话，让人牙再加一些钱。

买卖、试用，退回，在人牙那里几次三番，过程中，她就没有遇见一个好东家，后来辗转了王家，她给余夏当使唤丫。可能是遇见的人都很糟糕，才衬得不打骂、不罚钱、不动手动脚的余夏成了她最好的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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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乖，会在父亲耕回来送上一碗，会在母亲劳累时给她捶肩，她最懂得心疼和贴别人，她会在哥哥懒惰不愿劈柴时，帮忙完，也会在不听话的和邻村的哥哥去幽会被发现而挨打之时，把自己馒给。

讽刺么？可笑么？或许可怜么？

当那扇每天的门被关上之后，她知，她没有家了。

为什么，为什么卖她，为什么偏偏就卖她。她有哥哥、、弟弟、妹妹。为什么他们就能留在家里，她不愿意相信那个残忍真相。母亲说格泼辣，要是卖她能闹得大家都犬不宁，弟弟是男娃大能田，卖力气。妹妹太小卖不上价，而她最乖，最听话，就最适合被卖？

她抓着门框不肯走时，哭闹着问母亲为什么。母亲叹气的说，“秋儿最乖，以后好好听话，在外不容易，遇见好东家可要努力的活，要是遇见不好的...”母亲没有说去，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卖去后，订上贱级的标签，就如同货一般，可以无限循环的买卖。

父亲常指着哥哥鼻说他不如妹妹，母亲也会埋怨没有她懂事。然而这番夸奖之后是什么呢，是父亲依旧会偷偷给哥哥钱，哥哥彻夜不归，第二天上总有刺鼻的脂粉味，她年纪小，但不代表她是傻，她知哥哥去逛了窑。而蛮横的每次打骂完母亲后，也总会填一件母亲亲手的新衣。

每次别人提起自家事，顺嘴问她的时候，她总说自己是孤儿。可在许多夜人静的夜晚，她还是会想他们。因为即便是再差的亲人，也好过没有亲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为什么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