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嬉笑着走远了,一阵风起,那张沾着香糖的试卷被了垃圾桶,飘啊飘,卡在了广玉兰树的枝上。广玉兰未开,一个个小苞闭着,像小小的白灯笼。
弋戈早听说,每周姚奇搬运理试卷都是校园一景,偶尔还会引来混混们的围观。那群混混最欺负姚奇,时不时就要捉他一。他们的捉也不会太格,就是踩脚、泼、把卷推倒之类的恶作剧,老师也不怎么。
少年人总是这样,既天真又现实,既多又健忘。比如之前怎么歇斯底里地拒绝关停小黑屋,现在就怎么开开心心地逛堂小卖;比如现在,新老师不俗的气质,足以让大家短暂地忘掉杨静突然离任的事实。
但听说和亲见到终究是不一样的,弋戈心里忿忿,既然看见了,她没法坐视不,攥拳就要往楼冲。
似乎除了愤愤不平,她心里还隐隐泛起一庆幸——她知,某程度上,她和姚奇是一样的。他们骂姚奇是“娘炮”、“娘娘腔”,也骂她是“男人婆”、“壮汉”,可她比姚奇幸运,没有人当面欺辱过她,这个学期以来,甚至连范那些贱兮兮的玩笑话都变少了。
瘦个叹了声:“唉,飞鱼好是好,就是要躲秃他们,包厢贵啊。蒋寒衣,你请客?”
这位老师,很超乎他们的期望。
原本大家还对杨静的离任议论纷纷、抱怨颇多,新老师一走上讲台,教室里忽然就安静来。
最惨的是,即使刘国庆的带都快提到胳肢窝了,他们俩的腰还是差了十多公分,隔着迢迢银河。
瘦个明白这意思,敛了笑,嫌恶地冲姚奇了个。
材修、面容俊的男人站在讲台上,他一副金边镜,温和的笑意,从左到右,缓缓打量着这一班已经对他
比如,刘国庆地中海,脑袋秃得锃亮;而他理着清的短发,刘海不,略有一儿,整齐而自然。
是蒋寒衣和范,那声招呼是范打的,听起来亲切。但看起来,蒋寒衣和范的表都不太好。
“娘炮,垃圾!”
可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一面享受这幸运,一面为这幸运不耻。
姚奇迅速地爬起来,囫囵捡起大分试卷,唯唯诺诺地冲那瘦个鞠了好几个躬,转飞快地跑了教学楼。
一秒听见熟悉的声音——“志哥!”
年轻的男人站在刘国庆边,即使遮住脸,两人之间的对比也惨烈得像整容广告。
“……”
蒋寒衣一抬,笑:“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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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刘国庆上是所有中年男老师统一批发来似的条纹 polo 衬衫,扎黑西里,带正中间一块比他还亮的方扣,提得老掐在隆起的啤酒肚上;而他穿着净妥帖的白衬衫,领解开一颗扣,袖挽起至小臂,灰休闲西穿至中腰,没系带,一派清。
“哟哟哟,跑起来还扭呢!”
各不堪耳的讥讽、辱骂穿越四层楼的距离传弋戈耳朵里,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
那几个混混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瘦个冷笑着骂了声:“你看他那个娘炮的样!”
“哟,蒋大少爷。”瘦个怪气地叫了声,“又来多闲事啊?”
“这么闲,中午有空去飞鱼打两把啊?”范笑说。飞鱼是学校小门边的网吧,校领导的重排查对象,只有 vip 包厢才不会被查。
蒋寒衣笑不笑:“这还在学校里呢,给个面。”
课代表,三班和一班的理老师都是邹胜。邹胜兼任理备课组组,负责全年级周练的统卷和印制。邹胜是个不太贴的老师,每次都让姚奇一个人去拿全年级的试卷,还要他挨个到各班理老师的手上。
周一晚自习的班会课上,刘国庆领着新的语文老师来了个介绍。
蒋寒衣和范没听心听他们骂人,早转走了。
她不知这“幸运”是为什么,是因为她成绩好被老师看重,还是她看起来凶的不太好惹?又或者,这也是一“别优势”?
“他还是男的么?娘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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