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返京的路,车轱辘轱辘转着,一路上再无刺杀之事,平安顺遂地驶了城门。
百姓们的喧哗代替了山林里的虫鸟鸣,遍地的繁华让林元瑾如重回人间。
车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了林府前。
“请。”崔夷玉脸覆面,扶着林元瑾从车上走。
林元瑾看着前熟悉而威严的府邸,扶着崔夷玉手臂的手一抖,目光闪烁,如看到了关押她的监牢,犹豫着开:“你要走了?”
“我代太传话,传完再走。”崔夷玉低声说,言语间的从容染了她几分,转朝守在林府前的门人招手,亮袖中太令牌。
门人一见林元瑾归来,本是喜形于,见这令牌不禁张起来,转打开门,迅速往里通传。
林元瑾就跟在崔夷玉侧走了林府,了正堂。
不一会儿,正堂里竟已坐了不少人。
正中央坐着林老夫人,作为大房的林父神难辨,林母倒是有些恍惚,林琟音作为嫡女站在其侧,庶兄和庶妹站在后面默不作声。
嬷嬷和婢女都低噤声,装聋作哑。
明明是一桩喜事,气氛却格外微妙。
“瑾儿能安全回来就是好事,”林老夫人半阖,笑容慈祥,看着林元瑾侧少年,“多谢太殿关怀,这救命之恩,林家当真没齿难忘。”
崔夷玉没接话,过了几个气,等气氛稍有凝滞,才缓缓开:“未来太妃婚前遇险,事关天家大事,殿少不得多关照几分。”
他这话一说,林家人哪怕压抑,脸上又不免难看了些。
自家女儿上嫁东,人反倒不是自家救,反倒要太救,岂不就是指着他们骂他们不识好歹,对这门婚事、对未来的太妃不上心?
“我们遣人一路寻人,寻到了龙鳞寺,奈何林家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找不到。”老夫人唉声叹气地说,“并非我们不慈啊。”
“孰是孰非,为君臣和睦,如今我便不与贵府争辩。”崔夷玉作为亲手将林元瑾从悬崖救起之人,一路遇追杀,如何不知林府所作所为,“万望贵府也莫要为难太殿。”
哪怕路上能遇上林家的人,他上的伤也能少几划。
只怕他们打着想压林元瑾遇险的消息,将此事以林元瑾意外坠崖为结尾,维护其他女眷的清白。
“太殿一番苦心,臣定当谨记于心。”林父恭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