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夷玉双手环住她膝盖后方,缓着神站了起来。
火折散发的微光仿佛寒冬的薪柴,摇曳却格外温。
林元瑾还是会意识信任他依赖他,却又不想他背负来自己的命,相比在悬崖两人一起陷囹圄,她更希望崔夷玉不要她了。
林元瑾被崔夷玉放来,被他扶着手臂,着火折引路,一前一后摸索着爬去。
黑夜漫得看不见尽,栖在崔夷玉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在走了很一段路之后,他们终于在拐角寻到一个狭小的山,有木和枯枝铺盖,不易发觉。
她不是第一次被崔夷玉背,可时至如今心境截然不同。
林元瑾只能靠着微光看到近在咫尺的景,更分辨不走了多远。
空气越来越闷,林元瑾也愈发焦急。
“我只是脚崴了,可你上的伤——”林元瑾实在没办法接受就因为她脚使不上力就麻烦一个重伤者来背她。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
崔夷玉心一定,明了一切,也没有问林元瑾伤在哪,脆利落地屈膝在林元瑾前蹲了:“我背你,你拿着火折来指路。”
“雾重,许是要雨了。”
“没事,我在。”崔夷玉受到腕骨上小心翼翼的动静,“我有些,许是要麻烦你带路,我们四找找哪里适合栖。”
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他搬了刺客这个的理由。
崔夷玉拉住她,回过将又铺着藏回去,这才继续向前挪。
林元瑾哑然,最后还是沉默地贴在了崔夷玉的背后,小心翼翼地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更何况他背后肯定还有林元瑾没看到的伤。
汗混着血往,染红他的尾,一滴一滴浸他的衣襟。
更不幸的是,天空开始飘起微雨。
她不愿表来,但两人贴在一起,都能清楚地受到对方的心。
“好。”林元瑾听着耳畔虚弱又嘶哑的声音,好似琴弦被扯得破烂,只觉得难过。
“还好。”林元瑾小心地拉着他的手腕。
崔夷玉的双手如今尽是狰狞的破,她不忍再看。
其实是怕的,尤其是在山野林里。
“上来吧。”崔夷玉脊背微曲,背对着手心向上,平静地陈述着他的决心,“我来走,快一,免得被刺客发现。”
林元瑾匍在他背后,一手着火折,迫着自己将注意力从他脊背上的血腥味挪开,集中注意力四观察,迫切地希望能在雨落之前找到一个藏之地。
你怕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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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地“望”向天空。
哪怕林元瑾装作若无其事,他也听了她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山中
林元瑾方才还麻木到几乎失去知觉的右,如有针扎地痛了起来。
初极狭,挪动约两丈有余,两人堪堪可站直。
崔夷玉牵起林元瑾,准备沿着山边的树林走,刚走两步,耳廓动了动。
茂盛的草与树遮蔽着大片的视野,她不得不经常用手去扒,以找到可能被忽略的庇荫。
若不是为了救她,崔夷玉也不会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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