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忠不住地磕首:“家父自是作了安排,本想让那乔太守替罪羊,此事便一了百了了,谁知那张鄜却来横差一脚!向圣上请了谕旨要将这乔泰捉拿到邢狱面审!”
他这大司之位还没坐,日后还要将为女婿的钟戎扶上皇位,现这乔忠竟给他了这么大的篓,若是真让张鄜将人接到,邢狱的行事作风,指不定非但要严惩贪污赈灾银的官员,还会顺藤摸瓜地将他乔家在江左吞的那几千亩公田给查来——
钟淳被府中婢伺候着沐浴完,就被拉着换上了宾客所穿的素宽衣。侍女们不识得面前这位是当朝的十三殿,还以为是自家大人领回府的小公,窃声笑着地围着钟淳转了好几圈,将人脸都看红了。
乔敦端了茶一饮而尽,将那上等的天青釉瓷摔在了乔忠上:“你家那老东西既得了这等缺德事,怎地还留乔泰那只漏网之鱼?!”
“这事我来想办法。”
“丞相大人让公沐浴后前往书斋一叙。”
待车终于驶回张府时,院落夜已沉,竹槛秋渐。
有个年纪不大的侍女见四无人,便偷偷往钟淳手中了一个袖珍的八宝盒,还神神秘秘地附言:“小公且收着,一会用得上。”
“前段日我暗中派了几个刺客去劫狱,但都没劫成,这桂州太守就快要到上京了,万一他将所有事都抖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乔敦自然也知后果不堪设想。
*
乔敦脸沉得能滴:“有我在,绝不会让那个乔泰活着走上京。”
乔忠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叔父息怒,叔父息怒——家父贪的这些银两,几乎都用在我和我三弟上了。”
“混账!!!”
乔敦的脸霎时大变,怒喝:“贪什么不好!我问你们贪什么不好!?偏偏贪到这赈灾银上了!你家那老东西要这么多银两什么!?”
“至于剩的银两,都……都被我用来打乔府中的上事,孝敬给叔父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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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敦霍地立而起,剑指着跪在地上连连磕求的乔忠,气得涨痛难忍:
“我三弟这些年在上京既无关系也无人脉,不像我有叔父您照拂,于是家父便了数十万银两替他打京中那些有有脸的官员,希望那些大人们届时能提携三弟一把。”
“……回大人,有些是,有些不是。”
“你是说……你平时里给我送的那些东西,都是用赈灾银置办来的!?”
那儿便只剩了五十万两,据说最后到太守那儿的只剩了五万赈灾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