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乔氏被抄家之后,同乔家结亲的钟戎一夜之间仿佛也从云端跌落了尘泥,从前看着乔家权势与其好的官员如今纷纷对之避而不及,甚至还有好些人等着踩上一脚。
慎王府中。
“嗷、嗷嗷!……”
钟戎扯了扯嘴角,眉宇间浮上一很淡的戾气:“阁莫非是要同我谈生意?”
他无声地叹了气,只得拾起那朵山茶来。
钟戎坐在铺着貂的太师椅上,神望上去有几分疲惫,曾经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气质也一夜间褪成了行将就木的颓然。
张鄜握着烟杆的手被一只胖爪牢牢压制住,胖猫儿似乎觉得自己“借献佛”也很有理,看见他拿烟便一副龇牙咧嘴的表,这是明摆着威胁不让他再五石散了。
他又回看了看张鄜,发现那人确实一直在看那片空地,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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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枝繁茂的青松中央竟突兀地缺了一角,仿佛有棵参天大树无故地被人掘走了一般,只留一片清清白白的空地。
钟淳将脑袋大咧咧地枕在张鄜膝上,顺着那人的目光一直向前望去:
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也不外乎如此了。
他二十四,最亲的故旧挚却都已早早离他而去,将这位将军以一最残忍的方式留在了人间。
*
他给对面之人斟了盏茶,自嘲地笑了笑:“家中已经没有好茶了,仁兄勿见怪。”
也是那一年,张鄜在园里满了树,还跟着巷的篾匠学会了用竹枝编玩意,漫的时光似乎也显得不再那么难熬了。
对座之人覆着青金刚獠牙鬼面,只半边笑的来,声音有些不的古怪:“在今日前来,非是为了与殿品茶的。”
方才的雪已然化成了珠,盈盈地濡在上,像极了钟淳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睛,里边总是蕴满了丰沛的气,看着人的时候明亮得能放光来。
张鄜伸手将那朵山茶了,权当摸了一把小殿的眉。
“殿,我想问您一件事。”
“恕我直言,十三殿无论才华还是心智,都远不及你,如今他得了张鄜的势,抢走了本该属于殿您的位置,您心里当真不怨?当真愿意将那独步天的权势与地位拱手让人?”
那脸覆鬼面之人靠近钟戎,在他耳旁低语:“在朝中摸爬打了这么些年,最终却落得这么个凄惨场,您当真甘愿?”
“只可惜现在的我只是一介庸人罢了,上实在寻不着什么可供人图谋的地方。”
顺帝恤这位年轻的功臣,于是便赐了他这座宅,允他在里边暂养息。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