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那妇人身边,半蹲下来,也不嫌妇人一身灰,执起妇人的手,搭在脉上。
妇人的血淌了一地,形成了一股小水洼,浓稠得发黑。
“……”她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大姐,你怕是……”
妇人反手抓住她,满是尘埃地脸上是不舍也是哀求,她说:“姑娘,我知道…我要死了,只求姑娘…行行好,给这孩子…一口饭吃,或是卖给能养活他……的人也好,只要他能活着,活……”
妇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张得大大的眼睛直晃晃地看着她,已然没了光彩,一只手还牢牢抱着孩子。
孩子哭累了,一抽一抽呜咽着睡着了,脸哭得通红通红。
“……”
女子看着死不瞑目的妇人,神色不明,直到躲起来的百姓再次出来,她才回过神来。
一个老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恩人,她是个命苦的,夫君去年从了军就再也没回来,全家就剩下她了,她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如今她去了,孩子还没断奶,我们几个想收养她的孩子也有心无力,城里有户富贵人家至今无子,我这把老骨头恳请恩人帮帮她。”
“恩人,老朽也求求你,夏娘她平日里多番照顾我们这些老骨头,这些米是老朽家唯一拿得出手的了,您收着。”一位老伯捧着半袋米,混着壳和泥,说是半袋,其实只不过堪堪两碗罢了,他把这袋米放在女子面前。
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几个年纪稍小些的妇人也拿了菜、萝卜出来,搁在篮里,放在地上。
战乱、敌人的入侵和骚扰,让这在宋和金交界处的百姓贫苦万分,夹缝里苦苦生存。
女子白玉般的手轻轻拂过妇人的脸,将妇人的眼睛阂上,不过二十的人,脸却沧桑的像已是三四十岁。
她单手抱起孩子,转过身来,说道:“不必了,都拿回去吧。只是金人睚眦必报,你们还是早些搬离这里吧。”
“恩人,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能搬到哪儿去,年轻力壮的都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我们年纪大,活得够久了,恩人你快带着孩子走吧!”
“……罢了。此间可有客栈?”她问,“这伙金兵哪儿来的?”
不过,看着方圆几里,光秃秃一片,就连仅存的十几家屋子都是破破烂烂,漏风漏雨,有客栈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此去二十里,就是大城,恩人可在那里寻回。至于这金兵,在反方向十五里的金人城池内,恩人切记不要去。”
“多谢。”女子向她微微颔首,而后出发前往最近的城市。
刚迈出几步,想起来什么,她回首道:“劳烦大伙把她葬了,那些金兵的钱大家分了吧。”
“哎,姑娘,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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