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午后,他定是从她寻常的语气里听什么,才会去上这样一奏疏。
他的心意似乎从未变过。
为她一件特别的事,作为聘礼,求娶她?!
章鸣珂把熟睡的玉儿放到袁氏床上,丫鬟已打来温,轻手轻脚放在床边,梅泠香动作轻柔替玉儿了小脸、小手。
她破涕为笑,状似嫌弃地拍开章鸣珂的手,别开脸去,轻斥:“不正经!”
“没有不喜,我很兴。”梅泠香微微摇,忍不住抬起素手,捉住他替她拭泪的指骨,轻轻将他指骨贴在她颊边,她泪朦胧凝着章鸣珂,“你了那么多事,为何不告诉我呢?”
半真半假的一席话,落在梅泠香耳中,心里那纷涌的动,忽而便散了。
第一次,章鸣珂从她的轻唤中,听缱绻动容的意味。
她姿态依恋亲昵,似乎终于将他当可以依靠,可以倾心相付的郎君。
“诶?怎么哭了?”章鸣珂慌忙扯过她袖丝帕,一手护着玉儿,一面倾替她拭泪,“你不喜么?那我再想旁的聘礼送你好不好?”
他弯弯,语气无奈,又玩世不恭:“原来香香是被我动到落泪,那你动得太早了些,若非昨日玉儿闯屋,我原想告诉你来着,甚至想借此邀功,向你讨些甜。”
夜已晚,章鸣珂没送她们回梅巷,径直把人带王府。
许是梅泠香的反应,太乎他的意料,章鸣珂语气和动作都显得无措。
“章鸣珂。”梅泠香轻声唤他。
她对这样的聘礼,应当是极满意的。
章鸣珂正自得,却见梅泠香中渐渐被雾笼罩,顷刻便有泪滴坠,落在她绣纹致的裙面。
从前的章鸣珂,凡事不能不能到,都会先说得天坠。
殿中朝臣如何反对,梅泠香仍历历在目,说服皇帝恐怕同样不容易吧?在她不知的时候,章鸣珂究竟付过怎么的努力?
袁氏尚未歇,屋里亮着灯,正等着他们。
蓦地,梅泠香想起从前的章鸣珂,从前那个小心翼翼将他捧在手心里的章鸣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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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激,章鸣珂促成这样的举措之后,天许多读过书,有志为国建言献策的女,便不必如她少时一般郁郁不甘,她们有机会走后宅,一番前人想都想不到的事业!
章鸣珂受到掌心细腻温的脸颊,绷的心弦蓦地一松。
而如今的章鸣珂呢,背后了许多,却什么都不说,她只能在安安稳稳的日里,偶然窥见一星半。
让梅泠香动容的,不仅仅是他为她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