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泩!”高婶子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又被儿子吓得魂飞魄散,“你这是怎么了?娘去给你请郎中。”
说着,高婶子便要往外跑。
却被高泩唤住:“不必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儿子与梅师妹再无一丝可能,这病是好不了的。母亲,可满意吗?”
说完他自己都笑着,眼中却泛着晶莹湿润的光。
他嘴里嘲讽着母亲,心里更恨自己,明明是他先遇上梅师妹,他先入朝为官,又素来受梅师妹敬重。
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赢得梅师妹的芳心。
可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用功读书,压制自己的情愫,他在汲汲营营往上爬,寻找机会为父亲平反昭雪。
他做好了所有该做的事,不负为人子的责任。
可如今,他自己又剩下什么呢?
他除了是夫子的得意门生,除了是令人称羡的榜眼,除了是父母引以为傲的儿子,应当还是他自己。
偏偏,他把自己少年时最想得到的美好,弄丢了,永远失去了。
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那时已经太晚了。
“阿泩,你恨娘?你恨娘不想让你们在一起是不是?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是不是?”高婶子看着儿子不人不鬼的模样,脊背发凉。
蓦地,她忆起前几日的流言,说是宸王早年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膝下还有个女儿。
她那时候,怎么没想到,宸王就是梅泠香曾经那个没用的夫君呢?!
不对。
“阿泩,你前几日便知道泠香会变成宸王妃是不是?所以你病倒了,没能入宫,就是不想在宫里看到他们?!”高婶子睁大眼睛,只觉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让她难以接受。
泠香那个名声很差的夫君,竟然摇身一变,变成如今贵极人臣的宸王。
而梅泠香呢?她来京城的时候,高婶子以为孤儿寡母是来寻求高泩庇护,在京城勉强谋生的。高婶子以为梅泠香无依无靠,可能不知廉耻纠缠高泩。
此刻想来,泠香进京的时候,不正是宸王回京的时候么?
所以,梅泠香从一开始便不是寻求高泩庇护而来的,而是被宸王带回京城的。
她处处防备,实际上梅泠香有更高的枝可以攀附,根本没考虑过他们家阿泩。
这个认知,让高婶子心里莫名泛酸。
“娘当初还不是为你前程考虑,才想让你娶一位贵女?早知她有这样的帮夫运,娘该早早替你去求亲的。”高婶子语气略不甘,又有些懊悔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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