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哭不如何,十人哭、百人哭、千人哭…在这白雪茫茫的一片之地上,只觉得这里汇聚了天间最为凄切悲凉事。
白雪皑皑,其覆白骨啊。
忽而有人:“这位老大人是何人士,今年几岁了?”
褚忠还在悲号,他侧周泰听有人询问,又看不少士卒悲哭中不知为何齐齐向着褚忠看了过去。
周泰心一,替他答:“他叫褚忠,今年四十有六。原本是司州河郡人。因早些年洛京大火十室九空,齐皇调河、南尹郡乡民洛京以填充人,他一家因此迁往洛京。
他还有一名为褚大,前几日冻死了。因怕尸首被成杂,就与同乡悄悄拉去埋了。谁知这几日饭减少得厉害,他那同乡耐不住饿,昨夜跑去挖尸首来吃,叫他发现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刚刚来问话的士卒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此刻听了周泰的话,这样的人间惨事叫他狠狠捶了拳,而后大步往前走,直走到褚忠跟前。
“老大人,今日你哭喊要回家,我等尽有归家之心!只可惜军中无人带领,犹如一盘散沙,只能叫阎兵随意屠杀。
今日我等士卒索就以您为首,以‘诛杀阎兵,饱两日,得以归家’为号,当振臂一呼,死中求活了!”
周泰后背汗一阵一阵,果然事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叫何名?说得有凭有据,怕跟我们这些农不相同。”周泰虽然也没多少见识,可也知这一番话让他们这些泥来说是说不来的。
年轻人抱拳:“在曲行,因小时救过乡中豪族的一名嫡系弟。为报救命之恩,对方允我去他家中读了几年家学,故而识得几个字。”
周泰再无话可说。
曲行见此扭喊:“诸位,与其在白雪苍茫之中悲苦难止,不如搏命一试!今日我等就此起事,以为如何!?”
寒风呼啸,随着曲行声嘶力竭的吼叫,褚忠的悲惨哀嚎,原本悲哭的人只觉得涌现一愤怒,而后愤怒越积越大,积累到的时候终于如同爆发的火山一般,席卷一切,无可阻挡。
“只为归家,只为归家!”
有人喊了来,随后喊声越来越大。
曲行见此就知事成了,他立即让人将褚忠扶起来,而后将他放他一块木板上抬着往外走,边走数百人边喊诛杀阎兵,饱两日,得以归家的号。
此地屯兵大概有两万人,当然不要小看人数少,以此地为中心延伸,附近的潘镇、栏镇还有再往前走靠近豫州州府治所的许县都陆续有一两万的兵驻扎着。
除开天寒地冻,没衣没的况你一个人想跑也跑不了多远的原因外,也是因为四周太多的屯兵地。一个人要从包围圈中跑去,那跟痴人说梦也差不多了。
可如果把两万人汇聚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号越喊越响,一个个的营帐之中不断有士卒来。有的士卒不明所以,旁边立就有加的士卒给他科普。
终于,当士卒汇聚足足有了三四千人后,曲行没有先去找阎兵,而是抬着褚忠直接去了此地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