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计划并不复杂, 只是有点冒险。
劝服王魁耗费了不少功夫,最终还是云舒忍不住暴脾气,陈完利弊以后, 按住人用拳头降伏了对方。
随后, 渔阳城的百姓便陆续从西门后撤,退到蓟县去。
靺鞨一直关注这边, 见状狂喜:“看来对方兵力疲乏深重, 没有办法再继续守下去了。”
渠帅眸中闪现一抹凶光:“不急,他们中原人狡猾, 先继续刺探。”
“是!”
一连十日, 靺鞨这边都是小打小闹,根本没有认真攻城, 两个部族分白天黑夜两批,轮流骚乱,打得渔阳守城的将士接近精神崩溃。
渔阳作为守城的一方, 不可不谨慎,几乎是刚合过眼,对方就来, 粥水还没下肚,战鼓就响起。
如此又过了三五日,靺鞨人确定对方真的没有后招了, 便在一个迷朦的清晨, 敲响鼓点,三部一起朝着渔阳进发。
投石车翘起一抹弧线,沉重的大石头落在街巷靠近城门的屋瓦上, 直接将屋子砸破,碎得一地乱瓦, 幸好百姓早早撤退,才没有过多伤亡。
这般坚持了三日,渔阳厚重的城门,便被靺鞨大军的攻城冲车撞破了城门。
靺鞨军一股脑冲入城里,直接将这座城池彻底占据。
是时,日落西山,愁云惨淡。
马蹄将城门入口处的瓦片踏碎,三位渠帅驱马一路穿过幽幽长街,于残红碎影之中,打量着这座仓皇而逃的城池,不禁嗤笑起来。
“这便是乾人的骨气。”他吐出一口浓痰,语气不屑,“软骨头!”
马尾甩着,将落红搅碎,余晖赶走。
“驻扎下来。”渠帅发出命令,“明日继续攻打蓟县,一口气将其夺下来!”
勇士欢呼着举起自己的武器,大声附和。
他们并不知道,被他们摒弃的峡谷两端已冒出些人头来。
靺鞨人幕府已拔营,朝着渔阳进发。
军队攻城直接驻扎造成的后果便是——他们的辎重几乎都落在身后。
而——
自幕府拔营到渔阳只有一条路,便是上次唐匡民被埋伏的窄长峡谷。
如今,混在百姓里离开渔阳,自西向拐弯入上北平原,将对方后方供应粮食的口袋夺下的大乾将士,正埋伏在峡谷两侧,准备将对方最后的口粮给拦截下来。
云舒吐出一口浊气,将半边烂掉的野果在胸口擦了擦,直接塞进嘴巴里啃。
果子另一边虽然没有烂掉,可是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腐败气息,并不是那么容易下口。
“诸位,我们今夜能不能埋锅造饭,吃上一口热乎的,可就看你们的了。”
他们西出至今,为求最快速度袭击对方后背,令对方军情不能抵达幕府,可谓是拼尽全力急行军,大半个月过去,就没吃上几口热乎的。
甚至粮食不够时,需得挖草根生吭。
要不是云舒贵为郡主,也和其他将士一样,随便洗洗就嚼下去,其他人还真不能熬下去。
为了鼓舞士气,云舒每晚都会和他们讲一些自己小时候从爹爹那里听来的沙场故事,讲那些将军异于常人的毅力。
她曾说:“我看诸君不比他们差。”
想起这些事情,副将脸色臊红,将自己的干粮递过去:“郡主你吃。”
云舒抬手推回去:“怎么,李将军看不起我?”
她当初可是立下军令状,凡有一口吃食,先兵后将,她与将士共战袍,同吃喝。
“不是。”副将看着她手中的果子,昧着良心道,“末将嘴里干巴,想吃郡主手中的果子。”
闻言,云舒将自己最后一个干净的果子丢给他:“不用抢我嘴里的口粮,剩下这个给你。”
不等对方将果子丢回来,她便阔步离开,确定突袭的安排去了。
李副将看着她闯入暮色的背影,马尾将夕照拍碎,蓦然有些心酸起来。
多少年了,他们武将都不曾被这样对待过。
他将果子塞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
他姥大爷的,真酸到家了。
暮色四合,浓郁的暗色逐渐将天地侵吞。
乾兵按照计划,埋伏在两侧峡谷山腰处,看着那些毫无所觉,面带喜色运送辎重的靺鞨军。
云舒郡主看着他们并不长的队伍走进峡谷半段处,便着人动手推下滚石。
他们赶到峡谷的时间并不长,滚石找得并不算很多,也就是个震慑和捣乱先头部队,将去路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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