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启迎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顾思对这旨意欣然接受。
“不行。”顾思猛地打断他,宋启迎惊诧于他居然敢打断自己的话,还未说什么,就见顾思扬起,几乎是挑衅一样地讽刺,“若是只送一个孩来,那谁会保证那狼崽不会抱着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想法?万一他为了自己的野心,父母双亲、手足兄弟、血脉宗亲、天人统统不顾了,谁能得住他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谁?!”
“我本来就打算替他们守着嘉定关外那片风雪墓,但有三件事,只要答应,都不用等我伤好了,我立刻就走,绝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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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病,看见那张充满算计的脸就烦,本不想行礼,幸亏他伤未愈,宋启迎免了他的见礼,才没在一开始就受到这人日益凸显的锋芒。
也会有破绽,顾思骨里的那凛冽到底还是被激发来,将那温和的假象扯得粉碎,可此人不能杀,于国家社稷有功之人,又抱恙在,偏生还命大的没死在北境,让宋启迎拿他毫无办法。
“你……”宋启迎皱了皱眉,最终都化成了一叹息,“小淮,你真的很恨狼族。但将所有嗣一律送安为质,未免显得过于落井石、人所难,不若将世送安即可,其他的……”
宋启迎不得,甚至没有纠缠他气中的不敬,忙:“但说无妨。”
“第一,我不成家;第二,我要求以后历代狼王所有嗣一律送安为质;第三,我不手北境十二城相关事务,但涉及北境狼族之事,我必须有第一置权。”顾思一撩视线,“就这三件事,我这辈不回安都可以。”
宋启迎拍案而起:“顾淮!你在骂谁!?”
宋启迎气得脸颊通红:“你是不是真当自己——”
岳玄林不愧是最了解宋启迎的那个人,他一早知,不是顾思那条断替他挡了灾,还真以为宋启迎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当然,顾思远调后,宋启迎也必不可能松懈,一旦发现任何不对的征兆,即刻以谋反罪论,也解了皇帝一桩心病。
他怎么可能听不,顾思那句话到最后本不是在骂狼族,而是直接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八个大字直接砸在了他,羞辱像是一记狠厉的耳光,迎面狠狠地扇了过来。
但只赏是不可能的,顾思那般模样,放在安那就是君王枕畔酣睡的猛虎,虽然断了也遏制不住他那锋利的爪牙,更何况还有秋若那等医手替他医治。于是宋启迎选择了一个折中之,封他当定北王,远离京城,去镇守北境一线边防,无诏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