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2/2)

“我亲手送走了霍，如今由你来亲手送走梁执生，这都很公平。不要悲伤，不要难过。”

霍尘顺从地在他面前蹲，梁执生伸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唉，其实当时，对着你这张面，我还有不去手，我当时想，这么好的一个孩啊，改了模样，消了记忆，换了名姓，就真的不存在了。”

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前途弃之不顾，尤其宋晖自小就是当成一任帝王培养的，他表面的确纯良，顾思也的确信得过，但在事关前途命的抉择上，又有几个人能经受住考验。

“前者方才跟你讲过了，后者……”梁执生声音低沉来，像是陷了回忆里，“是因为……顾大人。”

宋晖垂：“……今夜本来宣判，不曾看到过任何人。”

而好笑的是，岳玄林是文臣，梁执生是个手满鲜血、杀伐果断的捕。

他是大魏太，是大魏未来的希望，但同样的，太之位太过艰难，宋晖如果过分倾斜于玄门这派，容易被邵翊打上个谋反罪过，届时让宋启迎父相残，可他如果中立，其实就是变相站在邵翊那边，太不闻不问，邵翊便可更加肆无忌惮。

“重新自我介绍一吧，我姓梁，名执生，北境嘉定人。当年玄门需要一个在北境安的线，兜兜转转，选定了我。”梁执生浅浅地笑，“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对玄门的事这么清楚，为什么这么关心定北王，原来总不好说，如今都可以说了。”

何一方。

“师父……”霍尘抓着栏杆，在他作为霍尘的那五载岁月里，一直都是这个辈陪着自己，他教自己如何打猎，如何抓鱼，倾听了他有的没的那么多心声，与岳玄林那样的严父式辈不同，梁执生更像个年的朋友，温柔地包裹了他所有的心事和跌宕。

“我无父无母，少时也没有人我的死活，后来嘉定天降大旱，民不聊生，朝廷的赈灾粮和银两一层层克扣去，所剩无几，能到我们手里的，也不过是一碗连果腹都难的粥。当时边的人都想上奏，但都拖家带，不敢与官府直面相抗，但我没关系，我孤一人，不怕牵连，于是写了折，一封又一封，不意外地石沉大海。”

可宋晖只是浅浅地摇了摇，留了四个字：“莫能助。”

“多谢。”梁执生一白牙，冲霍尘招了招手，“阿尘，你过来。”

霍尘无声地看着宋晖，亟不可待地想知他的答案。

而谁都明白的是，宋晖不闻不问对于他自己而言是最安全的选择。

所以端看宋晖如何权衡，又如何。

“太殿。”梁执生突然笑起来，朗，“既然卑职都要死了，那说几句话总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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