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思怔了怔,旋即露出个浅浅的笑来:“我早就答应你了,在嘉定关外,你匆忙那一吻落下,我就当你是求婚了,我也……早就答应你了。”
*
霍尘与祈安昼夜不息,一路上心脏狂跳不止、惴惴不安,才紧赶慢赶回了长安,巍峨的城门在他们身后关闭,像是一只张着嘴沉睡多年的巨兽,终于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于是闭上了嘴,睁开了充满杀气的眼睛。
他来不及换衣服,急急忙忙冲进了岳玄林的书房,苑长记、封长念、秋长若都在那儿。
人这么齐,他心底的不安更重了。
“人到齐了。”岳玄林没有问他从哪里回,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那我就开始正式说了。”
“这是陛下下给玄门的密令。”岳玄林掏出一封印了玄字章的密令,上面用红漆封了,一般皇帝下给玄门的令分为黑青红三种,其中红漆封印又叫做红漆令,属于等级最高、秘密程度最高、强制性也最高的密令。
就连上次霍尘隐姓埋名去狼族王陵找遗诏都是青漆令,还未到红漆令的严肃程度,追溯过去,最近一次下给玄门的红漆令是逐玄字门的小师弟出玄门,并永远放逐出大魏境内不得返还,但凡踏足一步,大魏人士皆可杀之。
因此那封红漆令一出,几个人脸上都挂了些沉重的神色。
“陛下密旨:“岳玄林沉声道,四人匆忙跪下,“北境官员调动,调中军都督府断事官卫杨为北境巡抚,全权接手北境狼族相关事务,凡定北王经手之事,皆由卫杨裁夺,定北王顾淮不得插手狼族之事。”
霍尘猛地抬起头。
卫杨?卫杨!?
中军都督府的断事官去接定北王的权,这种赤.裸.裸的侮辱,这种明晃晃的羞辱,但……但这也不就代表——
“这不就是要把长思架空?!”苑长记脱口而出,“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实权,手里也没有兵权,当年因着军功,所以才将狼族事务交给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剥夺掉他的权利,那是他用一条腿和半条命才挣来的权利啊!!!为什么!?”
“苑柯。”岳玄林深深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为防定北王闻此官员调动之令而生变,又念其是玄门长字门弟子,勒令玄门自长安城外看守,不得令定北王踏进长安城一步。”
那熟悉的语调,当年在玄字门小师弟身上说的是——
“但凡踏足一步,大魏人士皆可杀之。”
而这封令旨上说的是:“但凡定北王入京一步,以无诏回京罪名论处,视同……”
谋反。
谋反。
谋反。
鸦雀无声。
一缕刺痛唤回了些霍尘的神智,他才发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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