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了,能如何?”顾思平静地开,“我父亲要了,又能如何?”
“好,就算说当时时机不利,往后几年,我父母过世,遗诏留存在我手里,此时大魏刚刚结束四方争斗,战时赋税严重,百姓正需休养生息,我再连同北方都督府造反?重疮未愈、再起兵戈,什么是个?”
邵翊的角缓慢地开始动,继而越来越大,那是他在笑。
顾思顿了顿:“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当时我还小,从没能真正懂过,觉得皇位正统来之不易,丢了太可惜。可是——一个君王,一介明主,来路真的重要吗?难更关键的,不就是他当政时,百姓是否安居乐业,国力是否蒸蒸日上,千百年后,青史一页,要记的不会是一个国君的来路,而是他作为国君的漫漫路。”
“就算是……就算是当年,我那般痛恨宋启迎,我想杀了他,也从未想过要将战火弥漫于百姓,要将北境十二城作为我复仇的筹码。”他缓了气,“你方才问我,为什么要护着宋启迎,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在护着他,我是在护着大魏,护着大魏的国君。家恨之前,国仇犹在。为大魏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苑记和封念联手把他住,他只能像一只被捆缚了翅膀的鸟,无助地挣扎着,目眦裂地望向顾思:“这算什么,为什么不想要?你是傻吗——!!!”
:“为什么!?唾手可得的皇位你不要!名正言顺的正统你不稀罕?!你们到底在什么!?”
好笑、好笑,当真太好笑了。
好笑。
“再者,就如同你说的,皇位捧到我的前,我坐上去了,可那背后是什么?”顾思语速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地令人胆战心惊,“你用北境十二城作为筹码,换了一个皇位回来,北境之后是晋州,晋州之后就是祁恒山脉,易守难攻,祁恒山脉后就是京师所在。怎么,你想以祁恒山脉为界,将大好河山拱手送给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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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明明与他一样都担着无法堂堂正正屹立于世的份,明明都是一样的诸多掣肘、无法施展满腔抱负,可锁链能够捆缚住他的躯,却仿佛从没压碎他的灵魂。
正午的光烈烈升起,明耀地照亮了每一寸土地,颀的影投在邵翊扭曲的面庞上,他努力抬,就能够看到顾思沉静的睛、微抿的嘴、还有那的姿态。
“先帝景宁年间,穷兵黩武,景宁四十五年,先帝病危,四方蛮夷伺机反扑,五军都督府中,只有中军都督府拱卫京师、护卫中土,剩的东南西北四方都在打仗,这时候我父亲若借遗诏兵,中军都督府?本就捉襟见肘的国库、粮草,究竟该先供给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