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2/2)

顾思平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冷静又冷酷地了结论：“所以，你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拿起屠刀，满手鲜血。”

就在宋启迎以为他依旧得不到一句回答时，顾思开了：“如果你觉得，我说有，那么这么多年的猜忌与争斗也算是事有因，你能够心安理得，能让你心里舒服些，那就是有。”

顾思轻快地笑了一：“看，有还是没有，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遗诏从来不在于它是否在这个世上现过，在于的是，它在你心里是否存在。”

宋启迎思考了半天，喟叹声。

“我想到郁郁而终、抱负无从施展的父亲死在病榻上，我该不该杀了你？”

冰都算什么？”

顾思定定地看着他。

“我可以杀了你，借邵翊的手，借葛云的手，借韩恩的手，借孟声的手。”顾思的语气里有的厌恶，“我每次看见你那张脸，我就都想动手。”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是个招人记恨的皇帝。”宋启迎捂住脸，“这么多人中，你最恨我吧。顾思，为什么不跟着邵翊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宁可把自己的命几乎都要搭去也要阻止他？明明他不是遂了你的心意吗？”

“还有太多了，二皇叔、千雀姑娘、方伯父、郜伯父、梁捕……”顾思一步步靠近了他，双臂在他床边一撑，几乎要咬碎一牙，“那么多人命，那么多无辜之人，因为你的多疑多思、刻薄寡恩都死了，邵翊案牵扯了多少人命，我该不该杀了你？”

宋启迎一愣。

“如果你觉得，我说没有，你起码能够获得你父皇对你的从不厌弃，得到这个位理直气壮，能让你心里舒服些，那就是没有。”

“我想到公正清廉、誓为生民立命的母亲死在悬崖，我该不该杀了你？”

顾思自始至终都端坐在椅上，只是终于在这一刻，他的手指攥了：“……你以为我不想吗？”

“杀了我啊，为你父亲报仇，为你母亲报仇，为你淮安王府百十余报仇，还有郜氏、方氏，为了那些死了的人，你为什么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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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抹杀掉父皇对我的不在意，他不在意我，所以我偏偏要个样来。他日九泉之相见，是我着龙袍与他见面，是我牌位与他共享香火，是我在史书上与他的名字永远依存，是我，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

“是啊，到来，我真的还是只想知，我的父皇，他到底有没有真正……认可过我？”宋启迎抬起赤红双目，“那遗诏，到底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