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匀速放,直到桶底与面贴合,才提绳将桶沿贴上石,扯住绳轻提,略一抖腕,木桶果然整个翻转过来,没泉中。
待桶全浸泉,才拽着绳将桶慢慢提过来。
严况接过桶,看着程如一继续躬,又熟练的打了一桶上来,不由诚恳:“好功夫,严某佩服。”
程如一提着另一桶,与严况边走边:“嗳,这话若换旁人说,八成是在嘲笑我……但严官人,不会骗我。”
严况闻言愣了愣。许是心虚,意识脱而:“你怎知……”
程如一语毕回,向他挑起个灿然笑意。
“我就是知。”
……
两人回转了沈府,正打算去拜见那知府沈念,门外却倏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不了不了!这知府谁当谁当,爷不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着红袍乌纱的官员,正大步星的往院走,边走边嚷:“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这群刁民!”
程如一和严况两雾。严况忍不住皱眉,忍不住低声自语:“……这又是闹哪。”
那人五官周正,个挑,三十的年纪,此刻面上愤愤然,却也掩不住眉宇间正气,一双乌黑瞳仁幽潭般不见底,可又明明白白将一众绪写在了脸上,倒叫人一时分不清他是城府,还是真了。
而这“言行无状”的红袍大员,便是齐州知府——沈念。
“我不了!不了!”
沈念边说边摘了自己的乌纱帽,却又不敢丢,只得气呼呼的捧着,他侧一名布衣青年连声劝着:“大人息怒……大人慎言……大人冷静啊!”
“我呸!师爷,替我收拾东西!明天我就……诶!老严!老严!”
看见严况的瞬间,沈念一个箭步冲到他边,连声:“老严!还是你小有先见之明啊!明儿我就递了辞呈去!跟你一块云游四海!”
严况无奈:“你又怎么了。”
程如一也有些哭笑不得:“沈大人怎么也要辞官?”同时心说:这沈念明明比严况大,还一一个“老严”,真是……真是那个。
沈念闻言,却是连叹三声又拂袖三,这才郑重开——
“老严,程先生!二位有所不知,咱齐州边上的银杏村啊,不知何时起,村民都得了一怪病……说是,三五不时便痛裂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