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官人……你也不是泥塑的金刚啊。”程如一小声嘀咕,却只能在旁看着严况忙活,罢了,他脱鞋袜,上床钻被窝一气呵成。
明月悬,银白月自谷一线天散落谷中。
“严官人……”程如一小声唤人。
程如一沉默半晌。久到连严况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闻耳边传来极轻的疑惑声——
程如一又:“当今圣上登基不过三载,二位姑娘的年纪来看,这冤假错案是落在先皇那儿……”
“你在镇抚司这么多年,是不是也想过替她们平反?”
夜里,严况和程如一互帮互助理了伤,正准备安寝,程如一脱了外衣打算铺床,却被严况一把拦住了。
“有伤就歇着。”严况说着将床帘撩起,床罩掀了搁在一旁,又将两床被褥抖开。
但前提是,这事跟他严况本人没关系。
严况也熄了灯在外侧躺,这两个多月以来,一直是这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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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沈念砰砰砰的砸着门,丝毫不心疼自家木材,只一脸兴奋——
一群少年偷了师父的酒,在屋脊上东倒西歪了一大片。
“有仇无报,有冤无诉。当年涉案之人尽皆被灭,幕后黑手至今不知何人。”
……
严况无语叹息:“我的意思是,你府里可有其他人选……”
因为照严况的说法,如果程如一睡在外面,肯定会被刺客一刀先宰了。
“老严……你看本官作甚?”
“林伯父与之好,极力上书求作保,最终却被一同抄家、问斩。”
……
严况少有的慨:“好在如今,她们都有了心守护的事。二位大人在天之灵,也会替自己的女儿喜的。”
另有一名十岁的小少年,他原本几乎快醉过去,正仰面躺在蓝衣少女上打呼,却被红衣少女这一掌拍得清醒过来,跟着齿不清:“对,对!我要永远和师兄师在一块!行侠仗义!大英雄!”
这一夜,严况久违的没在梦里见到火海尸山。
“老严!程先生!起来了!”
只听得“啪”得一声!众人循声而望,只见一红衣少女正傻笑着,掌心拍得瓦片哗啦啦直响,迷迷糊糊:“除暴安良,斩尽天宵小!”
程如一着睛在旁打量,心说严况这是梦了,便凑上前去,着嗓试着甜甜唤他——
梁战英低声:“明日我找个时间,看看再议吧……”
“师兄、师妹、师弟……”
沈念被严况直勾勾的神看得心虚害怕,连声:“不成不成!本官虽英俊无匹,但绝不可能男扮女装!更何况……本官堂堂知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人不认得本官这张赛过潘安的脸!”
沈念却称好:“程先生妙计!聆天语的妹担任此事那是最合适不过了!对吧雪娘!”
“好奇……只是好奇啊,你若不想说不能说,也无妨。”程如一低声:“你说林姑娘和梁姑娘的父亲本是一文一武的官员,那他们……”
“嗯。”严况:“阿月和战英也一直都相信他们的父亲。”
严况的声音又轻又稳,听不喜怒悲。程如一却叹了气:“能教这样的女儿,我相信……”
说着,程如一撩开帘脑袋,:“雪姑娘,你手聆天语的姑娘中,可有武艺,聪慧貌又懂得随机应变之人?”
梁战英听得此言,神顿时凝重起来。
“诶,师兄……我在呢。”
程如一叹了气。他早发现了,严况的确不会骗他,且有问必答。
正当程如一还想再继续逗逗严况时,骤然,一连串的响!
“或者说,你就是为了帮……”
严况瞬时惊醒过来,正对上程如一略有尴尬的目光。
“睡吧。”严况打断:“再不睡,就会猝死。”
蓝衣少女只是温和笑笑,清透如芙蓉般的脸颊,却因醉酒而微微泛红。
坐在车里的程如一先是看了一温雪瑛,随后又摇:“雪姑娘容易被认,温医官要研制解药,片刻耽误不得。此事生死未卜,危机重重,也不能随意让寻常女贸然前往。”
“当时前朝残党未清,梁伯父奉命讨伐,却遭人嫉妒,诬陷其勾连残党,意谋反。”
而严况睡在外面,刺客肯定会被严况先宰了。
四季不败的海之中蝶影翩跹,一到夜里,香更,叫人闻了心都洋洋的。
“师妹……”严况还真的又唤了一声,不知是在说梦话还是在应程如一。
……
彼时少年严况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振臂呼:“天地为证!我兄弟五人,此生不分不散!”
另一名年些的少年,举起酒壶应:“兄弟同行,永不相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