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程如一盯着严况莫名觉得心里又隐隐泛起不安,心说都这样了还休息个鬼,刚想起身往外迈步,李三娘就拦住了他道:“小程,阿渺,关于苍山暮雪谷,还有些你们不知道的故事,你们想不想听?”
唐渺立时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想听,而程如一急着过去找严况便没那么想听故事,但他也知道李三娘若不想让自己跟过去,那就连这屋子他也出不了。
想到此处,程如一也只能不情不愿道:“那就劳烦三娘前辈说与我们听了……”
“苍山暮雪谷藏了前朝宝藏纯属扯淡。”李三娘大大咧咧地一撩衣摆落座,随手抓起桌上的干果边嗑边道:“但谷主的确是前朝之人。这事除了我啊,没几个人知道的。”
“可师父为何从未提起过……”唐渺努力回忆着过往片段,程如一却反问道:“既如此,三娘前辈又是如何得知?”
“老身活得久,自然是什么都知道啊。”李三娘并不正面回答,只眉梢微挑继续道:“但谷主一心避世静修,不愿再掺和世事,并无什么所谓的“谋反之心”。谷里那些孩子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说来也可怜可叹,他总共有五个亲传弟子,大弟子是受故人之托代为照料,两个小姑娘是被奸贼迫害的忠良之后,阿渺是他爹塞过去的……”
话至此处,李三娘语气稍顿,程如一却心下明了,不由追问道:“那严官人呢?”
唐渺在记忆中搜刮了一圈,只记得自打进谷二师兄便在,只是那时候他还唤作韩况。
李三娘道:“以前上京城外有个韩庄,韩庄有个韩家,祖上是跟着太祖混过的,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名门,怎料一日夜里平白无故地遭了贼,还不是一般的贼,他们是专门冲着杀人放火去的,最后韩家被杀得只剩下一个几岁的小娃娃。”
程如一闻言不由自主攥紧了被褥连忙追问道:“他怎么了!”
李三娘也不卖关子,道:“那伙贼人手段狠辣,只留了一个活口,还要向那小娃娃逼问什么宝藏的下落,要不是谷主凑巧路过救下了那孩子……啧。”
“那孩子就是我二师兄吗?”唐渺眨了眨眼,程如一却心痛不已地再次扯紧了被褥,被褥随之浮现出道道凹凸不平的褶皱,同他的心绪一样杂乱。他从不知严况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曾经他也好奇过严况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是他从不爱说,可如今借他人之口了解并渐渐看全他前半生,却只觉悲凉凄惨。
“是啊。”李三娘漫不经心道:“你们师兄弟五个就是这么被你师父给捡来的。不过阿渺,当时出事的时候你年纪小,不知苍山暮雪谷并非只是易守难攻,还有风雪迷阵傍身。”
“风雪迷阵?”唐渺摇摇头道:“我只记得谷内暖和,谷外却冰天雪地,若无师父领着,我们是断断出不了谷的。有一回我跟红师姐想偷偷溜出去玩儿,却迷失在风雪中,还好师父来得及时,不然我们两个肯定活活冻死。”
“不错。”李三娘连连点头,把手中干果壳往桌上一撒:“这世上除了你师父与创造迷阵之人,无能能解。”
……
“什么迷阵,唐某不懂梁姑娘的意思。”
唐惊弦带着严况三人另寻了个房间,几人交谈之间气氛却愈发僵持。梁战英道:“当年我宗门被武林门派与朝廷合力围剿,唐门的确并未进谷也并未出手,但事发当年,唐门主真的只是为了带走了我小师弟吗?”
严况神色带着犹豫,林江月却看似十分愤怒,唐惊弦扼制着眼底淡淡杀意,仍旧镇定道:“唐某当日前去,的确只为带回犬子。”
“可我苍山暮雪谷明明有风雪迷阵傍身,外人不可能知晓破解方法,怎会落得个谷口失守……师父战死,门人皆被堵杀于谷中的下场呢!”梁战英越说越激动忽地拔高语调,严况也渐渐阖眸蹙眉捏紧了双拳。
“师姐,你还跟他废什么话!”林江月再也按耐不住猛地一拍桌案道:“唐惊弦!当年就是你将迷阵破解的法子告诉了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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