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
笑了几声过后,程如一没没尾的问上这一句。严况心中隐隐发觉不对,程如一却又自相矛盾:“罢了……大人不必开,且听就好。”
严况不明所以,却听程如一了鼻自顾自:“当初在上京城时我就在想,严大人你怎么就真的辞官了……最初我还以为你只是说笑,可当若娘说你当真辞官时,我却还在心里嘲讽……说怎么连我死都得不到的东西,别人却能轻易就放手?可是我又想不通,你辞官就辞官,为何这么执着一定要放了我?!难这就算是对我‘罪大恶极’的惩罚?”
听程如一忽然提起往事,严况更加摸不清状况,只是刚刚醒来,沉疴作的容不得他立即便有气力细细询问,只得皱着眉听程如一继续说。
程如一搓了搓肩膀摊手了鼻:“那时我什么都没有了,再也翻不了了……让我活着就是最好的惩罚。如今想来,若是死前能帮到你跟韩相公,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横竖已是烂泥一滩,怎么就不许我烂在那葬岗的泥地里?就连我想乞讨要饭你也不许……严况,你怎么就这么霸?”
他说这话时,语气调侃轻松,呼却愈发急促。严况看得他冷,想伸手过去替人取,程如一却蓦然站起来,忽地语调笑:“那时候我想,你一个朝廷走……栋梁,想必平时得罪的人不少,跟着你的话,估计也能早解脱吧……那行,老就陪严大官人,陪……陪一段路……”
严况实在听不去,忙:“程如一,你在我心里;
“严大人,你别讲话……我求你。”程如一即刻打断他,像是怕极了听见对方的声音,他担心严况开,连忙又:“这一路啊……严大官人,严况!你又何必对我这么好?不需要啊,我程如一,的的确确明明白白就是个烂透了心的混账!我该死该杀该千刀万剐,与你究竟有什么相?!你护我救我……一次次的,差死在我前……你、你……”
程如一哽咽艰难:“我当时就在想,你这个人,你是不是……有病?”
严况只觉心猛然一沉。
程如一微微转过来背着窗外月光,不叫对方看见自己表,严况却已然看透了他心思。
此刻程如一沉默不语,可严况却又说不话来了。
他知了……严况心暗一句,眉心一微微阖眸。
严况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虚与无措,最初的程如一总有自暴自弃的轻生念,自己故而将此事瞒了一路,每次可能暴时他都竭力去掩盖,嘱咐知晓真相的人不要声张。
但这一次,他昏迷得没有征兆,也来不及代。
许是真正油尽灯枯了吧。可是程如一……
程如一也忽然再度开:“嗯,原来你是真的有病啊……所以,这才是你辞官的真正原因吧……”
他抑制不住哀恸绪,终于悲声垂首:“严况……严大人啊!你!明明都没几天活了,还要这么天南海北的折腾,你还真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可既然,既然你都快死了……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程如一抱臂蹲在地上,月寒裹在上冻得他哆嗦又哽咽,他噎着小声喃喃:“你说……你说话啊……为什么还来……”
“招惹我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