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她便听闻京中传来消息。
而郦父之于她,仅剩的那些生恩,也全在这十余年妾灭妻的事件中,一消之殆尽。
士农工商,一个是在上、锦衣玉的苏家世,另一个,则是沾染着铜臭气息的商贾之女。
读罢信,沈顷短暂地皱了眉,而后抬问她:
其一,关于郦家。
而后一气,打开了宋识音的来信。
“玄临关了事,”他顿了顿,“我们与西蟒,可能要开战了。”
滴在纸上,将字墨洇成一团。
他执着剑,站在离她军帐极近的地方,宇轩昂,亦是耀夺目。
只是——
郦酥衣正往读,忽尔听见帐外响起一阵嘈声。那声音嘈杂,混杂着通报与脚步的声响。
她提笔,回信。
“他对我只有生恩,全无养恩。如今我只想母亲在郦家过得好。”
母亲说,待她睛再好一些,便为她的衣衣亲手一件棉衣。也不知好时,天气有没有回。若是回了,便让衣衣留着等一个冬天再穿。
“衣衣,如若我要告诫你的父亲,你会怨我吗?”
闻言,郦酥衣一颗心蓦地被提起,四肢百骸都变得张起来。
前些日苏墨寅离京,前来西疆,她心中思念愈甚,近乎于度日如年。
复得大好,已经能穿针线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西疆听见“开战”这个词。
识音信中说了两件事。
沈顷,也心疼地伸手,将她抱住:“好。”
依旧是那一手簪小楷,字迹很是端正规矩。
郦酥衣摇。
“我。”
她怕苏家不同意二人在一起。
这一整个冬天都快过去了,也不知衣衣何时能回来。
霞漫天,金粉的光影徐徐而落,坠在他铮铮金甲上,折一耀刺目的光芒。
有之前,郦酥衣曾收到京中好友来信,宋识音在信中讲,自从她与沈顷离京后,那对母女便以为大夫人失去了京中靠山,在家中竟又开始挑起事端。
字里行间透过的,却是她遮掩不住的脱与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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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音音的字迹中竟不自觉带了几分羞。
四目相对时,对方反而一怔。
自从郦家受到沈顷的“警告”之后,整个郦府上便变得乖顺了许多。郦老爷为了讨好这对女儿女婿,竟将心自正院赶去了别院。
也不知何人在圣上面前递了折,父亲连贬三级,如今在宅院中急得一病不起。
那人披着金甲,似乎于她帐外徘徊了良久。
玄临关,便是大凛与西蟒的接壤之地。
厚厚的帐掀起一个角,她瞧见帐外昏昏的天,与那一袭来回徘徊的甲胄。
她意识地皱眉:“怎么了?”
天正黄昏。
“我想来同你告别。”
这封信先是落在郦酥衣手上,她见之万分心疼,掀帘去找沈顷。
这一阵狂风,引得他侧首,二人的视线便这般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郦酥衣攥着那一封家书,瞧着其上字迹,泪再也禁不住,“啪嗒”一声落了来。
不等她放信件、朝外望去,迎面忽尔刮起一阵凌冽的寒风,竟一将她的军帐开。
郦酥衣字字朝念去,只见好友在信中说——苏墨寅在京中时,已数次向她表明过心迹,她亦心系于苏墨寅。
说起这“警告”,这又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
这信中的第二件事,是关于她与苏墨寅的。
虽然来了西疆这么久,但这边与西蟒也还算是平稳,一直和平无事。
战况万分急,他本耽误不得。
宋识音,苏世对她穷追不舍,她自己的心之中,也隐隐有了几分动摇。
旋即,他回过神,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