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似的抚了抚她的后颈:“别哭了,带你来玩,我不后悔。”
陆婉容被捂着嘴,只能拼命摇,泪打了发丝和衣襟。
齐彻收回手,便看向老人,示意他放人。
老人朝渔夫颔了颔首。
就在那渔夫松开陆婉容的一瞬间,一刀光闪过,齐彻不知何时掏一把匕首,朝那渔夫的手腕上割去。
那渔夫后撤一步,了袖中正在掐诀的手。
齐彻眉一沉,果然,他们本就没想过放人。
方才他走到陆婉容面前时,发现她发白,额有虚汗,一摸脸发现冰冷异常,再一摸后颈,发觉她脉搏有异,似有一外来力在控她的脉络。
再加上之前这老人瞎,却能对外界的举动一清二楚,之前一便认了他后的人是十二武陵客。仔细想来只有一个可能——那渔夫就是老人的双。
以他那般浑厚劲的力,在一旁观察外界举动,再传音给这老人,不是难事。
那渔夫手一缩,手腕一转,化为一掌风向齐彻袭去。
齐彻躲也不躲,只将陆婉容狠狠往外一推,那一掌生生地打到他的脊背上。
“带她走……”齐彻对那十二位黑衣人说,只觉得前一阵阵发黑,一张鲜血就涌了来。
老人哼笑一声:“小娃娃有几分魄力,倒跟她有些相像。这样罢,你再受他一掌,若是没死,老夫也就卖老天一个面,不取你的命。”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啊……”闲老三在一旁惊叫起来。
今天怎么就如此倒霉,好好的节日碰上两尊大佛,要是太殿在他这儿有什么不测,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方才那一掌都吐血半升形不稳,再来一掌不死也是成残废了。
那渔夫却对他的劝阻置若罔闻,只运气提掌,在旁人的惊叹声中轰然打。
就在这时,江上骤然传来一阵号角鸣声,拂过江,震人心肺。
一支金箭从江上疾驰而来,直奔那渔夫的手,他一看形不对,行收力撤回手掌,侧一躲,金箭堪堪着他的蓑衣而过,“铮”的一声在一旁的上,箭还在隐隐作颤。
一刻,渔夫上的蓑衣裂开一,他一动,那蓑衣便裂成了两半。
齐彻看见了那金箭上的纹,心中猛地一震,再抬去看。
辽阔的江面上现了一艘船,那船从火光冲天中缓缓驶来,甲板上黑压压一片,立着一群腰悬金刀、红纹黑衣的人。
为首的人立在船,着黑描金衬,外披云纹白锦缎,腰系一条紫带,右肩上的银甲在月泛着凛冽寒光,左肩披着白狐裘,外罩着槿紫宽袍,衣摆随江风猎猎翻飞。
她一墨发用玉冠束起,鬓边随意留两缕青丝,面覆半张镂空的金面,只一截白玉般的颚和殷红的薄。
“文武袖,紫玉带,金面……”闲老三喃喃,后退几步,不敢置信:“这、这是……”
“沉大人!”
陆婉容带着哭腔喊。
烟爆鸣声再次响彻夜空,震得齐彻心发麻。
船靠岸的一瞬间,烟也灭了去,四周顷刻间静谧了来,徒留月光转着洒落江面。
齐彻却怔在原地,心如擂鼓。
月,那人的形现了个分明,她一手负在后,另一只手托着的——正是方才他放的那盏灯。
*
齐彻怔怔地望着,直到那人的目光从他的上淡淡掠过,他才猛地移开视线。
受方才那一掌,他的五脏六腑好似被移位了一般痛,偏生这一惊得他心倏地剧烈起来,像是要冲破膛,震得他前一阵阵发黑。
她怎么来了?
她不是在中批折吗?她不是说今日的事务比往日多,都堆在这一日了吗?
她不是……不答应陪他来赏灯吗?
“前辈,别来无恙。”
沉衾站在船,朝那老人笑,对这一片混的场面视而不见。
老人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嗤笑一声:“我还倒你真够沉得住气,没想到……看来这小有几分本事。”
齐彻听懂了他的意有所指,瞬间便觉有一视线扫过自己,立低,双手放在后暗自住位,试图抑制浑窜的血。
不行了,心真的要来了。
随后,便听见一声轻笑传来:“前辈不必试我,今日上元佳节,为官者,当与民同乐,每年望这一片风景,可不容辜负。”
“可老夫看大人手里也拿着盏灯,难不成大人也有未了的心愿?”老人哼笑。
沉衾的目光移到手上那盏灯上,语气颇为新奇:“说来也是奇怪,方才我的船就在江上行驶,忽然一阵江风过,好巧不巧就将这盏灯到船上来了,想来也是有缘,我便将它留了。待此间事了,我便看看上面许了什么心愿,若是在能到的,看在我们的缘分上,在必定会尽力满足。”
老人看着她脚那艘船,船近乎一丈,要真如她所说,不知是哪门的邪风有这般威力。
于是他又闷闷笑了两声:“总有人说这灯不灵,依老夫看啊,灵或不灵,全在人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