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锦程醒来时已然中午十二,光线被窗帘隔绝在外,昏暗的卧室不知朝夕。他睁开睛,茫然地望着天板,翻找记忆,他记得派所糟糟的,大厅里有人发酒疯、有人吵架、有人推推搡搡,恶臭的烟味钻鼻腔,呛得他直反胃,后来庄纶将他一辆网约车,再后来……
棉质的青蓝睡衣浮起纸鸢暗纹,典雅致,是庄纶的品味。青蓝衬得裘锦程病中苍白的脸庞憔悴如纸,他去卫生间简单洗漱,没走两步便觉得心慌,大半年没生病,病来如山倒。他扶着门框缓解,庄纶轻轻敲门:“哥,来吃东西。”
“谢谢。”裘锦程伸胳膊,将叠放整齐的睡衣拽怀里,不自然地说,“我要穿衣服。”
“小庄和大宝的假你批一,他俩今天不上班,在家休息。”杨俊盈站起,“行,我去忙了。”
“不是生日,吃甜会让人心好。”庄纶整理裘锦程的睡衣领,因对方记得他的生日而倍愉悦,“我煮了面,味清淡,适合养病吃,吃完再吃冒药。”
“您慢走。”庄纶亦步亦趋地将杨俊盈和裘栋梁送到门。他想起卧室里呼呼大睡的裘锦程,不禁心生柔,他洗了一捧车厘,去碾碎,制作车厘糕。
“好。”裘锦程猜测自己没吃早饭引发了低血糖,生病导致降所以不饿,他打开门,瞧见餐桌上摆放的车厘糕,怔忪片刻,说,“今天不是你生日啊。”
“我衣服呢?”裘锦程问。
“在台晾衣架上。”庄纶从实来,“全是烟酒味,你昨晚嫌脏,脱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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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锦程敲敲不用的脑袋,半撑起倚着床,捞过枕旁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他眨眨睛,掀开被——自己什么都没穿:“草!”他手忙脚地盖上被,听见动静的庄纶推门而:“哥?啊,你醒了。”
“椅上有净的睡衣。”庄纶指了指床柜旁的木椅,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雪后的光明亮刺,驱散一室霾。
“……”虽然记起自己昨晚的豪放行径,但裘锦程并不想继续丢人,他指向门,“你去。”
好像有这么一段,裘锦程隐约想起,他抓住被角,问:“那我现在穿什么?”
裘栋梁抱着车厘走来,弯腰放在茶几上,说:“杨老板,任务完成了。”
“你俩之间的事,我不着。”杨俊盈拍拍庄纶的胳膊,“你们都是大人了,我相信你们能自己拿主意。”
?毕竟我和锦程哥……”
“穿呗。”庄纶站在窗边笑着看他。
庄纶忍俊不禁,依言离开卧室,顺手关门,去厨房查看烤箱里的糕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