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
金红的暮色映着暗蓝的天,染乱了纷飞的鸿雁。
蛮蛮今晚很早就出门了。
她骑着一匹爪黄白马,驱赶上百头出圈的牛羊,迎着浓重的暮光,往水草的方向行去。
望着马背上俏丽的人影,花不二伏靠在毡房外头的木桩子上,满脸的落魄失魂。
白天守着熟睡的蛮蛮,她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她对她是什么,她对她又是什么,她和她之间……又到底算作什么。
之前她养伤时,心眼儿里不过都是自己那点烂事——要么为夫人伤心流泪,要么痛骂野女人和老妖婆,要么就甩脸子闹脾气,想方设法欺负这犬戎姑娘。
直到如今,她才回味出许许多多的异样来。
倘若不是喜欢,她怎会日复一日地体贴入微。无论自己怎样胡闹,都只换来无尽的包容。
倘若不是喜欢,她怎会连最害怕、最抵触的亲密事,都极尽所能地迎合自己。
倘若不是喜欢,她又怎会为着几件微不足道的亵衣,莫名其妙吃了一宿的飞醋。
……
花不二能看出来,她确是喜欢她的。
可她又想不懂,她对她的喜欢是几时而起,又究竟为何而起。
除了皮囊生得绝色,性情却极是任性疯癫,换做任何一个常人,都忍不了她十天半月。
她不明白,蛮蛮怎么能喜欢她这样久呢……
花不二正闷闷地胡思乱想,远处的蛮蛮拽了下马缰,转面一瞥回眸,闪耀在苍茫的夕照里。
瞳仁里,是落日。
落日里,是炽热,是悲凉,是无望,亦是不甘。
——是隙中驹、石中火的一刹那,却似已爱了她许多许多年。
花不二看得痴了。
明镜庵。
深夜的墙头上,萧温霜三人蹲守在繁密的树梢后,窥望那尼姑的一举一动。
然而那尼姑除了去佛殿里念经,就是挑水扫地做些杂活。天色一擦黑,便同师姐妹回到寝屋栓好了门,熄灭灯火歇下了。种种行止都只是一普通女尼,着实辨不出什么异状。三人守得无聊,不由都打起哈欠来。
“唉,仙祖都饿了。”温苓揉了揉肚子,看到萧霜二人斜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忍俊不禁道:“我得去城里吃顿饱饭,回来给你们带,有事儿桃铃叫我就行。”
“你去,你去。”萧凰甩她个白眼,“吃个饭还背着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
“以为什么?”温苓搡她一把,“我和我老婆爱怎样怎样,要你多嘴?”
话说出来,她自己先闹了个脸红,遂在萧霜二人的取笑声中跃下墙头。因不想惊动庵里,便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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