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了。
它们喊她“傻妞儿”。
夏戎之战结束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十七岁,我不果腹,我衣不蔽,我双手锁着铁链,我仰只能望见栅栏的隙里,鸿雁,浊雨,落叶,飞雪,消磨着奄奄一息的一方云天……
……
十八岁,我遇见一个傻姑娘。
新可汗与众元老甚以为然,遂修书遣使,备以文百匹,国珍域宝十车,又应我自行请愿——许我木华黎氏公主为嫔,前与汉室言和。
十九岁。
十七岁,我在汉人的领地——黑村的地窖里醒来。
父王死后,由我的兄即可汗之位。但对犬戎国的忧外患,他也一时无策。
我向他提议,莫不如向南国奉藩称臣,茶往来,婚姻为好,如此既能化解外患,又能借汉家的荫庇平定犬戎众族,一举两全。
傻妞儿把她的铺盖给我。我病得很重,上痛极了,却还没死。
十九岁的冬天冷极了。了很大很大的一场雪,连了许多天。
十七岁,我在碣石关客栈遭遇暗算。卫兵尽遭毒杀,我被路过的恶贼劫风沙,失去了要守护我一辈的侍卫兀。
法。我向往去千里之外的南国,师习汉室的治国安民之。
十九岁,我望见地窖外的它们奔走相告,举手相庆。
我妄想借那礼法仁义,改变这不公的世。
在我十六岁那年,乞颜统并了鞑靼尔、斡难、乃蛮……许许多多旁的族,对南国则号称犬戎。
草原虽暂得一统,可父王他也已老病加。外有汉家铁骑严防死守,有众多落仇视眈眈——凭兵纵横了一辈的他,终究也被兵压垮了脊梁,帐房里卧了不久,便撒手人寰。
得夏汉回书之后,我便随贡的香车文,一同踏上了朝汉的南程。
十八岁,我亲历了这世间……千般万般的黑暗与丑恶。
她很善良,很可。
十七岁,我促成汉戎之盟,盼犬戎再无战,盼天再无不公。
十八岁……
……犬戎国,灭了。
……
……
她把她的饭分给我吃,又捧来给我喝。
那一年,我十七岁。
十七岁,我着犬戎最华贵的嫁衣,坐在命运的辕辐车上,一步步行近向往已久的汉。
十八岁,我想过许许多多死去的模样:死在仄的、发霉的角落里,死在幼童吐来的唾沫、扔来的石块,死在村妇的恶骂与殴打,死在……死在那些禽兽的,反反复复的、暴又肮脏的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