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2/2)

我极力掐断心烦意，一遍遍告诫自己：我已坐拥仙家的千年功力，我已挣脱天谴咒的网罗，我已申冤雪耻，大仇得报。如今的我翻手遮天，创鬼霸业指日可待……

“敢问本王求取，你还有没有尊卑！”

……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血债血偿。

一时间，我也想不清自己为何会这样。

“哧……”一团鬼火被我攥成了粉碎。

她走两步，忽地又停了，转过来瞧我。

我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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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平复了心境。

想来在她夫人面前，哪怕是天底亿万生灵落在她手里，也轻贱如草芥一般。

“全杀掉。”我冰冷作答，“除了那个傻姑娘。”

我拿那女人沉睡的生魂。因在魂里贮存的缘故，她前世的记忆凝化成了一颗夜明珠。

我还她忍不心要反悔，寒声问：“怎么？”

一袭鲜红背过去，消失在生门外。

“放肆！”我以怒喝作掩饰。

可我又一次看错了她。

对天对地，对人对仙，我都是赢了。

……果然，是个千真万确的疯啊。

庐山真面目……

她的红勾成个弧，得人心惊胆颤。

一来我不想显生前的过往，二来我心里仍抱妄想，哪怕她对夫人的越过了九九八十一重无间，或许却越不过，所谓“滥杀无辜”的人底线。

“杀光了，我便送她回。”

她笑嘻嘻的极是平静，掌心将鬼火化一利刃，便优哉游哉往生门走去。

“鬼王大人。”她声唤我，“我帮你这么大的忙，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分罢？”

饶以我“逆天行”之志，也不禁愕然。

心里反反覆覆的，就只有那一弯浅笑，还有那句“想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我还有什么庐山真面目？

无论如何，我赢了。

我将法力一，那夜明珠散熠熠清光，光芒化似沙一般，一涌向回之门。

相隔一生门，我听见黑村里鬼火呼啸，血雨瓢泼，人与人的惨叫起伏在一起，始终未有片刻的间断。

而我仍轻着，心有余悸。

——依着天谴咒的约定，该送那个女人回了。

至于黑村发生过什么，我并没有多说，只寥寥说他们“欠了债”。

可如今，我却无心欣赏。

我魂心蓦然一沉。

接着，竟是寻不来由的刺痛……与慌张。

“好嘛，好嘛。”她看我动怒，也就失望地撇了撇，“我不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