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很轻,大抵是连浅眠之人都不会被吵醒的声音。
宋辞隔着门问:“谁?”
深更半夜,这个力度的敲门声,怕是来者不善,多年间的船上经历让宋辞不得不多留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艘游轮,上下百十个房间,各地的男女老少互不认识,谁会来敲她的门呢?
……
庞曼:“卡,过。”
慕意清换好本场的夜行服,衣服上染上血浆,眼神空洞,面色惨白,已经代入盗女的状态,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二场二境一次,a。”
接连几日,宋辞每晚都做着同样的梦,永远都是在那人要回头时惊醒,今晚依旧。
海上无月,夜空无星,落下的雨水溶出大江聚河,生生不息,永不停歇。
又是一阵敲门声,每晚固定时间都会传来,敲完便会离去,今晚却迟迟不离开。
自进了这船,总共有过交流的只有几人,隔壁的旗袍女子,那日撒泼的男孩和他的奶娘,剩下的便是船上帮忙作画的洋人。
小孩子图一时之快的糊涂话不能当真,洋人没有这么温吞的性子,那么只会是隔壁拿着船票都会进错房间的女人。
宋辞分析那女人的身高体形,若是动起手来,她八成概率能赢,她带着这八成打开房门。
“小辞。”
女人一改白日装扮,一身夜行衣在不亮堂的长廊里出奇地怪,更怪的是她叫了她的名字。
“你为何……”
宋辞疑惑的话语尚未说出,女人没骨头般地靠在她的身上,浑身的血腥味瞬间传来。
随之而来的还是丰盈的触感,景初微不可察地吞了口水,借着宋辞的身份关上门,将怀中的女人带进房内。
女人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不似初见那日谄媚,反而温润如月光般细腻,她露出一个极致温柔的笑容。
“小辞,你长大了。”女人冰凉的指尖慢慢抚过她的眉骨。
言,三岁画老,美人在骨不在皮,宋辞便是这般,有着近乎完美的骨相,一眼便可以望穿从前或是过去。
慕意清说台词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因为主角的人格分裂才注意到这个剧本,到头来,人格分裂是假的。
宋辞是因为失忆忘记盗女,景初呢?记性不好,仅仅把她当擦肩而过的路人。
一滴剧本中没有的泪,沿着慕意清的脸颊落在黑色的夜行衣上,慢慢消逝。
“这境有哭戏吗?”宋挽乔坐在小马扎上又看了一遍剧本。
围观的两个编剧和庞曼压根不理她,看监视器看得入迷,哭得这么好看,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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