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万岁 第106节(2/3)

林业绥在南面坐席蹲跪，淡垂眸，两指拿了颗石榴籽：“还未痊愈，先去存眷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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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陵林氏的家主已经在朝堂有如此权势地位，要是军中再来一位掌权柄的林氏弟，岂不就是有当年王谢两族的风范，哪怕林卫罹未必就能够

侍女仓惶行礼：“禀家主，这是女君为四郎所请的。”

可辞去官职也的确过于意气用事。

林卫罹会选择军营去建功立业，谢宝因并不到意外，他从前所写的策论确实大有可为。

还有...她问：“陛会同意吗？”

谢宝因抬目：“卫罹离开了？”

男发的指腹贴，谢宝因张，尖去卷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意识：“郎君日日都会遣仆从回来询问，理当知我已病愈。”

谢宝因从右侧膝行去他那里，然后跪坐，与其对面而视：“卫罹今日在外面跪着，便是为了这件事？”

“西南况危急，王烹和他的幕僚毫无计策。”林业绥拿佩巾，在坐席踞坐，然后朝女伸手，“文书往来再快，也比不上亲自过去监督其事。”

林业绥半垂眸，拭着她被染红的指尖：“还有擅自解印綬。”

疾医请来，但是居室阶前已经没有林卫罹。

这位林四郎说：“诚必不悔。”

居室中央的几案以东，素绢编织的宽皆五尺二的坐席之上，谢宝因跽坐于席面，在其左侧一步远的地方摆置着博山炉，炉孔浮青烟，犹如山间白雾。

沉片刻，林业绥从隋郡的那片厮杀声中，缓缓：“在建邺我能护你，军营战场之上，你这条命便是送给了天，你应当知，军中没有寿的人。”

林业绥迈步走过去。

男仍还立在原地，抬朝那边的侍女扫过去，黑沉的眸里便已带着不容有丝毫的隐瞒的讯问。

林业绥视线收回，语气极淡：“带去四郎的屋舍。”

兰里所栽的青竹与斑竹皆被打，泛起不少土腥之气。

剥好余的石榴籽，谢宝因伸手把这些扔在烧得殷红的炭火上，淡淡的果香也漫：“怎么如此突然？”

林卫罹抬，中是属于少年郎的定和意气：“先祖北渡而来，荣曜当世，我不需要寿，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6]。”

她记得是正月开始预备西南郡县的调兵事宜，广汉郡那边如今应当兵力充沛，何事竟然要综理天政务的一省官亲自前去。

“我不需要兄来护，踏宴上的事也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博陵林氏的先祖之中，也曾有人于江畔铁金戈，厮杀血战，造就绝世功业，如今朝堂已有兄和二兄，至于卫隺...自去年家宴以后，他便终日喜好于利工事。军营之中自然是该由我来，我不仅要叫他们知南方世族不是昆仑瘦猴，更想要重振林氏在军中的遗风。”

“兄，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阻止我去西南。”林卫罹再次表明自己的决绝和志气，“但即使我不能去西南，我依旧还可以去西北、南方、华北、华南，鸿鹄若不能翔，则不死不休。”

被染红的指尖将一粒粒籽从上面分离，堆垒在几案上的漆纹盘中，旁边还摆着醴酪[7]。

自那日以后，林业绥便再也没有归家，只是每日都会命边仆从往返乐巷与官署。

随后转了室。

知着指腹被女尖过的酥麻，有意为之的林业绥隐忍笑意，开与她说起要离家的事：“我明日要离开建邺去西南，卫罹会跟着一起。”

看着家弟形于金石的决绝，林业绥眸光闪动，他好像听到了滔滔江声在耳畔翻涌。

握矛，而非彤。”

她白手心里捧着半边错季栽的石榴，通红饱满，薄薄的果被划开，里面的白隔，再是数不清的硕大红籽。

林业绥把右手背在后，不置一言。